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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可能爭議大,關於“茜香國汗巾子”事件,我一直都覺得是個伏筆,北靜王和蔣玉涵之間,很可能有曖昧關係。清代男戲子叫伶倌,即有陪酒暗娼的習俗。我這裡將蔣玉涵設計成,潛伏在忠順王府裡的暗線,後面將有重頭戲。
☆、肆
宴席開在露天中庭,東府地方寬敞,轎子匆匆趕到時,已然遲了。
撥開紫光綈的紗幄,水溶欠身出轎,前頭兩個掌燈的小廝引路,一路腳不敢停,穿過月華門洞,再過十曲九折的抄手遊廊,就聽見隱隱的歌管之聲,隔著老遠飄了過來。
戲臺設在湖上,因是家宴做壽,特地請了金陵城最紅的崑曲班子。夜色裡依稀有伶人咿咿呀呀的唱,和著鼓樂笙簧,盪出幾分醉意。
才走到廊角下,有人東倒西歪的出來,正和他撞個滿懷。那人辨出是水溶,晃了晃身體,站穩了笑道:“可拿住了,今兒這頓罰酒,你可不能逃了。”
水溶見是樂善郡王,微抬起嘴角,露出難得的笑意。席上高朋滿座,都是些相熟的面孔,挨著南安郡王和永昌駙馬坐下,眾人等他來遲了,鬨然鬧著要罰酒。
早有伶俐的丫頭,捧著酒盞跪到他身前。水溶面上溫和笑著,接了過來,沾唇抿了一口。席間笑聲四起,戲臺上的小旦挽著水袖,自顧自地開唱,卻已淪為歡宴的背景,無人再聽。
一時間觥籌交錯,都已至半酣,眾人有了醉意,談笑也放肆起來。
這種酒肉場合,原沒什麼意思,左邊的馮子英和永昌駙馬相談甚歡,說起邊關的戰事來,聲音很大。水溶在旁邊側耳聽著,他性子沉穩話本不多,客套過幾句便緘默不語,也不插言。
這時候已過了酉時,天漸漸沉下來。臺上的鑼鼓班子悄然撤去,換上清一色的弦子琵琶。原本喧鬧的場面,頓時安靜不少,食客們以為出了什麼亂子,紛紛探頭觀望,就見後臺的紅綢布一掀,新戲又開鑼了。
“望晴空冰輪乍湧,步香階風掃殘紅,牛女星橫斷太空,團圞月偏照孤煢……”
水溶聽了半晌,才聽出是出摺子戲,選了《西廂記》裡張生琴挑崔鶯鶯的片段。
唱青衣的是個年輕小旦,功夫不見得有多好,只稱得上字正腔圓罷了。那個唱小生的扮相倒十分驚豔,身量不高,眉宇間有幾分熟悉。趁著開戲的工夫,兩個官員閒聊起來:
“這人是誰,生的這等俊俏,以往怎麼沒見過?”
“虧你白長了雙眼睛,連他都不識得,那不就是大名鼎鼎的琪官麼!”
“原來是他。從前在弋陽班學雜耍的時候,倒也罷了,這幾年沒見,竟然成了紅角兒。”
“你可莫要小瞧他,人家雖是戲子,吃的可是忠順王府的俸祿——”那官員話到嘴邊,卻忍了幾忍,眼風偷瞟向右邊,不遠處的水溶恍若未聞,一口一口品著酒,倒是他身畔的韓琦坐立不安,拿袖子擦著額上的汗。
“這話怎講,快說明白點兒。”
“你還不知道麼,前陣子忠順府丟了琪官,王爺派長史來賈府索人,寶二爺還為這捱了頓打。你想想看,他若是一般風月戲子,值得賈老爺這樣動怒?”官員說著故意壓低了嗓音,湊過去嘀咕了幾句,那人頓時茅塞頓開,露出驚疑的神色,也不敢追問了。
湖上鑼鼓喧天,映著波光粼粼的水面,一臺戲正演到□□。席間的笑聲更厲害,有人醉意半酣,咬著耳朵輕聲說笑,竟活脫脫比戲文裡還熱鬧。
這時寶玉從人群裡擠過來,邊走邊笑:“王爺原來躲在這裡逍遙,叫我好找。”
水溶抬起頭,望著他年輕純淨的面孔,唇角微微一翹,笑道:“寶公子,你這腰間繫的紅汗巾子,讓本王好生眼熟。”他聲音柔淡,生怕別人聽不清,把最後兩個字壓的極重。
寶玉一瞬間漲紅了臉,想編個幌子搪塞過去,心裡還是怯怯的。原來那日酒宴,他拿襲人的松綠巾子和蔣玉涵對換,晚上順手將這條茜香羅給了襲人,今早起來遲了,竟忘了那檔子事,又將這條紅的給系來。
正尷尬間,突然掌聲如雷,繼而跟著有人叫好。臺上的蔣玉涵甩開水袖,啟唇清唱道:“他思已窮,恨未窮,都只為嬌鸞雛鳳失雌雄……”
剛唱到這裡,樂昌郡王已伏在案上,笑的直不起腰來。
蔣玉涵身形微動,黑漆般的眸子正對上水溶,亮如星辰。兩人視線交會,都露出晦暗不明的微笑,繼續唱道:“他曲未終,我意已通,分明是伯勞飛燕各西東……”
寶玉不明就裡,以為他還在為剛才的事情生氣,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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