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2/4 頁)
一眼:“感到了惺惺相惜?”
“還行。竹幕已經掀開一角,以後會透進更多的光線。越南的泥潭按計劃穩步進行,總能脫身出去。面對蘇聯的攻勢也千萬要穩住。我等的命運適逢關鍵時刻,首都先生,”他深情地、玩笑似的說道,“這些都得仰仗你啊。”
“我自當全力以赴。”亞歷山大以同樣深情地、玩笑似的腔調回答。
他這次沒等約克回話,又說道:“其實我覺得,那些活了千歲以上的城市,氣質中帶著一種隱藏很深的——苦難、憂慮,或者別的什麼,總之不是陽光明媚的東西,但也不會傷害到他人。這一次在王身上我尤其感受得強烈……說到底也可能是因為不熟悉而生髮的錯覺。”
“你可很少有錯覺……那樣活著可真辛苦。”
“總得活下去。但是他還在做著首都,盡職盡責、幾乎無懈可擊的首都。以前我想象過,要是跟艾維斯一樣做了一千多年首都,我會有什麼樣的心態。我想象不出來,所以每到這裡就會很敬畏他。”
“哈哈,情人間一點敬畏和神秘感也是必要的啊!要說首都的典範,米哈伊爾也算是吧?雖然不滿千歲,他的經歷可夠豐富了。”
“相信沒幾個非精神病患者願意成為他那種人。”亞歷山大皺眉,“當然就你說的層面,我對他也保留一點敬意。要經歷那麼多事情,堅持那麼多年……做所謂完美的首都……”
窗簾飄動,被從沒關緊的窗縫擠進來的風掀開一角,銀白的月光與星光一同灑進被橘色爐火溫暖的房間。
“也許想這些並沒有意義。也許我幾百年後早就不存在、根本沒機會體驗那種感覺了呢?合眾國沒有我,也一定能存在下去;但是,約克,沒有你就比較麻煩了。”
後來他們沒有說更多話,利用晚間剩下的時間各自做起各自的事。約克從盥洗室出來時,亞歷山大已經先伏在枕上合上了雙眼,手邊還放著本《天路歷程》,估摸是艾維斯要求他補的,書籤落在一邊。
應該還是太累,看書過程中就睡著了。約克幫他夾好書籤放到床頭櫃上,把毛毯往上拉到他肩膀。然後他輕輕撥開亞歷山大的額髮,手指劃過一道弧形扶在臉頰側邊,望著他沉靜睡顏停頓了一小會兒。
在太平洋的彼岸,南越的土地上有我們枕槍酣睡中計程車兵;在白令海峽的對面,鮮紅如血的牆內也有輾轉難眠的孤獨者。負重跋涉,步行到岔路口,腳下的路不免變得凹凸硌腳。但是不必擔心,即使採取一時的守勢,勝利終將屬於我們。
人口不及他十分之一,市內僅有少量輸出型產業。這又有何關係呢?亞歷山大·富蘭克林是他們的首都,為合眾國及其夥伴的利益鞠躬盡瘁,上帝是不會睜著眼睛說瞎話的。他衷心祈禱他能是他永遠的首都,並陪他一起走下去。如果有誰要死,約克寧願是自己走在前頭。
他俯下身子,附在熟睡之人的耳邊:“好夢,亞力克。誠實與勤勉是你永久的伴侶。”
然後他起身拉嚴了窗簾。伊利湖上,燕鷗啁啾,在北方新雪後涼薄的夜裡。
鑲鑽牛仔褲是西方頹廢主義的象徵。萊因哈特望著咖啡桌對面沒有他搭話照樣能自圓其說嘴有節奏地動個不停的約克忽然就想起上司不久前的一次講話,雖然約克換掉工作裝以後的藍色牛仔褲上沒有鑲鑽。
我們不排斥節奏音樂、民謠和爵士樂,帝國主義者們操縱大眾文化,才導致藝術的主旨建立在利潤最大化的基礎上。所以放開收聽西方廣播和電視是有必要的,限制收聽亦是有必要的。長髮、短裙和藍色牛仔褲也要控制在容許範圍內,人群中一抹亮色能賞心悅目,鋪天蓋地就變成毒水了。
還好約克只佔了其中一樣。
上司開會的時候,也跟約克差不多,一個人在麥克風前滔滔不絕,當然口吻要更官方化、更生硬一些。他在下面突發奇想,用波蘭速記符號記起筆記,從而多空出一半時間做天外神遊。米哈伊爾如果穿上綴著銀片的亮閃閃的襯衣,鑲著大顆鑽子的牛仔褲會是什麼模樣?這其實不難想象。時光倒流兩百年,這些東方的土鱉和野蠻人在剛剛條件好轉追上西方的一點尾巴之後,就是用類似的方式證明自己的富有和發達,把所有能穿的金銀珠寶全糊到身上,鋪張到他們富貴慣了的西方夥伴們都深感驚詫。
不過是換個時代,換種樣式罷了,他有把握米哈伊爾不會把那些衣服穿得比別人難看,頂多是光鮮外表下的核心慘不忍睹了點。這時他背上萌生出癢意和一絲若即若離的疼痛,源自上個月“互相瞭解”過程中米哈伊爾賜予他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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