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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細雪徑直落在了心上,驚涼於心地讓人魂魄歸了位,我終是明白…自己,竟是怕他走的。
一怔然的,輕輕一笑。
他亦是一怔,眼狹掩在雪後,當真是看不清的,甚至連他何時轉身,徹底走進茫茫雪夜之中,都是些不清楚的模糊朦朧。
他仍在消失,直至那一身玄紅王袍徹底消失輪廓,空落的心乍然揪做一處,痛得人不可壓抑地追出半步,已是理智清醒地僵硬停下,心也就跟著僵住了。
我不是個軟弱之人,不過是容忍了自己的放縱。麻木轉身,一步一走地慢慢抹去臉上的淚痕。
☆、卷一大夢卷之第二十五章:誅心
醒來時,眸子轉也轉不動地定在錦繡帷帳上,意識仍有混沌之感。
昨夜之事,他驚,我也驚。驚過之後,原本無奈的心,好似沒了個底,只念上那一個等字。
只是,我還能有多少時間去等上一等?
他是個不知生了多少年的妖啊,我尚不知還能有幾年可活,如何能等得住?
正是寥寥作想,被子裡有什麼東西在動,下一瞬,一個頂著糟亂青毛的腦袋撞在我下顎,我吃痛的皺眉,見是時歡身邊的青毛小狐狸,一時微有眯瞪。
它打了哈欠,晃頭晃腦地甩了幾甩,眨巴了眼地看看我,才一掃迷惑精亮眸子地捱過來。
不知是不是跟在時歡身邊已久的緣故,抑或是浴香浸過澡,它一身乾淨毛髮兀自蓬鬆地散發了涼寒冷香,幽沁而來地令我心生了恍惚貪戀。
順著青毛小狐狸的毛髮,見它半分不生疏地盡顯討好與親暱,想不明白它是何時竄來。
似是還有倦然懶意,它貼在懷中尋了個舒適姿態賴著不動,惹我順著順著,眼皮生倦,黏住昏沉跟著要睡去,外間忽地有了喧鬧之聲。
“長公主,且送到此吧。”
何用久違的音氣不卑不亢地傳進來,我驚卻懶散,掀了緯帳要去尋她。
殿外自大門處湧進了人,兩人一走地抬著堆滿簡書的小案,整整齊齊地擺放在殿中側書房。我跟眼而視,由著旁侍的兩名宮女伺候穿上衣襟,於眼前景象生了疑惑。
內侍抬著簡書也罷,怎地還抬著一個裹了層棉被的奇怪物件進來?
“這麼大的動靜還鬧不醒一個妖精麼,今兒本公主就要瞧瞧她到底生了個怎般模樣,至於把父王迷了一個昏天暗地,日日守了她也罷,如今竟是連個倫常也不顧了!”
我皺緊了眉,耳際颳著清脆的責難之聲,方是於倫常兩個字之中凜冽了眸,殿外踏進一個高髻長眉三十些許的婦人來。
遠遠見上我,婦人鳳眼撩長地皺了眉,隨手褪去外間落雪的玄色大麾,內著在身的玄黃鍛錦華麗傾瀉而來,端地是個凜然華貴的氣揚姿態。
本是一張精巧細緻的臉,此刻揣著疑惑的鳳眼仔細打量我,隨著打量的深入,那殷色朱潤的唇角漸漸抿成了線,挺傲的鼻樑壓下去,突襯出眼底的薄怒深陷,咬牙切齒地冷叱道,“好一張惑人之顏,果如那青陵臺的賤人,一骨子的盡是下賤心思!”
聽她辱及母親,我蹭地側踏挺背,怒火衝燒,寒道,“賤人說誰!”
她張口正要反駁,隨即反應過來,咬緊唇際,羞惱的眸光直若刀鋒而寒,甩過長袖氣勢洶洶衝來。
“啪!”
未曾料想她會不顧場面禮數,一巴掌打的力重,來的又是快,我躲不及地捱了一個左臉的實誠麻木,眼前泛黑地氣極硬撐,好在立時為人扶住了,正是不知何時進來的何用。
“公主!”她急切而喚,眼圈兒跟著通紅。
“打的好!”
突地一聲正氣喝來,清濯地震散了我本要安撫何用的心,循聲而去,原是那堆簡書案几生變,裹著的棉被為人掀落,走出一個身著麻布棉履的見老男子來。
“先生?”
不是先生還是誰來?
我心下狂喜,方是想過去見禮,豈料先迎上的是先生他一雙格外冷清生厲的眼。
不過一年時日,先生竟是老的厲害,他本不過四十出頭,眼下卻似一個六甲老子,拖著百年枯乾也似的身子骨立在數尺之外。
瘦削在他顏上生了根,盤根錯節地突兀出恪眼的顴骨,深陷的眼陌生起來,讓我有種無論如何也親近不了他的錯覺。
“先生……”
我不明白,不明白他為何要說上一句‘打的好’!
“到底是老先生明理!”華貴女子咬牙冷笑,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