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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姊這才反應過來,滿是淚痕惶急的眼終有了影像,抬手在我心口抹過道,“什麼都不要想,一絲一毫也不要想!”
我點頭,即便腦子裡紛亂一團,聽話地不敢為想,如此一來,痛楚大是消減。
阿姊回神,便冷靜的有些過分,冷冽吩咐道,“婕好你去喚玄鳥,伯生你們都回去,管好無往山,我要帶折夏先遠離玄武止住傷口沁血,至於歸來之期尚定,若能回來,自然是好,若回不來,臨近天地互轉之時你們都走,誰也不要留在無往山,明白麼!”
婕好正是嘬唇而呼,但聽此言,和伯生一起跪下,道,“院主不歸,我們寧願死於無往山也不會走!”
遠遠的,幼生和仲生皆是跪下,遙遙重複此言。
阿姊聞言皺眉,沉默片刻,道,“也罷,總歸魂獸作亂下的世間也無安寧之處,你們去往何處皆不能保全,我會盡力趕回來。”
見她不能肯定,我心頭大慌,壓不住亂想,忐忑道,“阿姊,是不是因為折夏的緣故……”
“不是,你不要亂想,我帶你離開玄武覆境,便不會痛了。”
說話間,玄鳥已盤旋而來,她抱著我踏上玄鳥之背,正是要走,那小狐狸不知怎麼跳了上來,縮在我懷中瑟瑟看著阿姊。
“罷了。”阿姊一嘆默許,回身再看了一眼。
“院主,我等盼您帶著小主一起回來。”伯生與婕好他們再度行了禮。
阿姊沒有點頭,轉頭催著玄鳥往西處而行。
經歷幾個晝夜,我在阿姊懷中時醒時睡,總是紛亂地做著許多夢。
夢中有許多陌生人的輪廓,隱約一處樓臺,竟和我在無象界化境所象一般無二,下意識地認為夢境之像皆是我遺忘的記憶。
奈何那些畫面實在殘忍痛楚,即便驚醒之時能回想一二,我也不願去深想為記。微可思忖的,是夢中的青衫輪廓與及笄之日見過的青衫男子意外重合,不過他是阿姊在意的心念之人,我縱使與他無心,也不敢和阿姊提及。
這一日醒來,發覺玄鳥已脫離廣海來到陸地上空,心口不覺痛楚,阿姊亦平靜下來,倦然的眼眉輕蹙失神,見我醒來,低眉問我,“又做了夢?”
我點了頭,咕噥道,“不記得了……”
“不記得也好。”她牽唇一笑,縱有安撫我的意味,於她此刻心境,終究苦澀大過了安撫。
我伸手撫上她的唇角抹平,輕道,“兩年不見,阿姊你瘦多了,傷可好了?”
她捉住我的手,不知是阻止還是有心親近,溫顧道,“雖不至大愈,已見好許多,折夏你變厲害了,人也張開了,當真是個美人兒了。”
我搖搖頭,“折夏還不足以替阿姊分憂,方是見面,便惹阿姊難過。”
她眉心更緊,有些壓不住情緒地別開頭,半響才道,“折夏啊,阿姊還是忍不住,你別怪我…好不好……”
我驚然,奇怪她自來倦然無意,何故說及如此不明不白之言,握住她的手拉進懷中,認真問道,“阿姊,此去是不是與我遺忘的記憶有關?”
她身子一僵,垂眸轉過來,唇角輕顫,“折夏真是聰慧極了……”
“是不好的記憶麼?”
我迎著她痛楚的眼,心底糾結的厲害,雖然想知道到底發生過何事,終究壓不過對她的心疼,淺道,“若是不好的記憶,那阿姊還是當折夏不知道不記得的好,也切莫提醒折夏去想起,折夏不想讓阿姊難過,好不好?”
她緊抿了唇,終是掉了淚,將我緊緊抱住,哽咽點頭。
我從未見過她失態至此,想她自來是個倦然以至什麼也不在意的人,始終只在與我有關的事上牽動過心緒,眼見她難過至此,我卻不知她的難過因何而起,更不知如何去安慰和開解與她。心頭難過至極,忍不住緊緊回抱與她。
“折夏十七了,阿姊不要再將折夏當小孩子了,折夏要保護阿姊,折夏會保護阿姊的!”
“阿姊明白,阿姊明白……”她哽咽的像是一個比我要還小的孩子。
我還是聽出她敷衍之意,心頭見苦,勉強打趣道,“阿姊不要哭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做姐姐的呢。”
“好,阿姊不哭,不哭。”她從我懷中起來,抹著自己的淚,也抹去了我的淚,笑道,“折夏是大人了,都敢笑話姐姐了……”
我癟了癟嘴,委屈道,“分明是阿姊笑話折夏。”
“那可不敢。”她寬慰而笑,將我攬進懷中,“再睡會罷,再睡會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