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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信瞭解浮生之言,語氣也隨之緩和下來。
“青陵臺原有韓憑築基,章法有序,本該早已完成,奈何築造工人憊懶離散,修築之力不夠,故才拖延至此。浮生已至,自會親自督促築建。只是要築以用來天地之行,少不得要改制些許。算耗時日,或可在公主及笄之年,亦是她清氣最盛之時完成。”他猶豫沉吟,似是有些話沒說。
“你在猶豫什麼?”父王久居孤位,自是敏銳察覺,立時驚疑追問。
“公主早在離宮便經歷過萬般人情冷暖,蒙城寺聽經誦佛五年,心性淡然更甚,加之大王您對她疏離多年,對您的愛護之心只恐早已淡漠的難以為繼。”解浮生說的輕,又說的甚是可惜。
“你這是在怪我對她愛護不周了?”父王冷笑,“韓氏背心,難不成孤還要貼著臉皮往上湊麼!”
“大王莫急,天地之行全憑血脈行事,若二者人心有背,則其血脈也是難以互融。浮生擔心的正是這難以融合毀了多年籌備,以至功虧於潰。”
父王不說話,只有難忍的咳嗽傳來,過了些許才恨恨嘆道,“罷,孤無視她多年,權且隨了你的心思,在成年之前好生予她些愛護之舉,權且讓她開心過上兩年,來日九泉之下也不至於怨孤。”
“大王明理,浮生定會盡心竭力。”解浮生輕鬆笑道,“下邳遠離爭端,民心安穩清濯,浮生早已備好此處上好人羹,還請大王移駕用之。”
父王咳嗽應了,衣袂浮動傳來,兩人便是一同出殿去了。
極為的安靜瀰漫而來,靜的像是方才的話竟從未有人說及過。
我好似終於墜到了底,重重撞在某處,背脊跟著四分五裂,心頭割裂成了千片萬片,痛的無力去想些什麼,但又不能不去面對那些冰冷而殘酷的話。
明明生的那般好看的一個人,心怎就這麼狠!
人羹,那是磨了人血肉的東西,父王怎麼能吃得下去!還是說,他孤獨的在世間頂端待了那麼久,已無所求的只想瞭如何活下去?
妖,又是什麼?
是那些食人的怪鳥,是我母親?
是那披著一張好皮相的解浮生,是我,還是那父王口中飲了萬人血肉的青衣怪人?
是不是就因了那青衣怪人,解浮生才找上了父王,才有瞭如今的種種禍事?
青衣怪人,是誰?
是誰!
頭要炸開,各種畫面紛亂撕扯我的意識,於血肉模糊之中停在某個青衣渺渺的輪廓上,叫人看不清,也想不明。
眼淚早已止不住地流下來,鹹澀至苦地扎著我的心身。
極靜的黑暗之中,有什麼人走了進來,我以為是那解浮生去而復返,忙是摒了呼吸動也不敢為動。
貓也似的墊步輕巧跳在榻上,竄來竄去地在我面前晃悠,溫熱的溼滑帶著腥氣,柔軟地蹭了一下我的眼角。
不知是個什麼小東西,嘗試之下發覺並沒有驚醒我,便更是大膽地伸了舌頭,放肆地舔舐我尚掛在眼角的鹹澀。
莫不又是什麼奇奇怪怪的妖物?
它的舔舐不可謂不溫柔小心,可親眼見過解浮生和那些怪鳥之後,我早有警覺,更是紛亂生疑,直覺認為這小東西定也不是什麼尋常存在。
此刻為它貿然親近,即便是溫柔舔舐也只驚得我汗毛暗豎,不敢亂動的十分折磨,呼吸都要斷了的難受已極,更不消還有什麼東西正在漸漸走近,於我又是格外難捱的驚怕。
那腳步很輕,揣著小心而來,呼吸壓下時,特殊的幽香便隨至環繞瀰漫而來,徑自又涼又寒地趁著呼吸往鼻翼裡直鑽,讓我的觸感意識都敏銳至極起來。
如此便覺一縷輕而柔軟傾在了肩頭,怕驚擾我一般地即沾即走。
應該是…人吧……
像是這人低了頭看我,柔順的青絲不期然地垂下,嚇了這人僵住身形,呼吸都跟著緊張了無聲,那舔舐我眼角的小舌也乍然停卻。
“青兒,走吧,不是她。”
萬分清冷的像是夢中乍起了一縷幽魂,聽不出是男是女的音線並沒有失望的起伏,好似整個人原就沒有生機,沒有情緒地跟著也就沒有了心,毫無流連地退去。
“吱吱!吱吱……”
老鼠似的尖銳嘰鳴咕啦啦的響成了一串,抗議似地在床榻上跳來跳去。
“你若不願走,那便隨你。”
沒有絲毫挽留的人踩了無聲,徑自往遠處走著。
那小東西在床上叫著又跳,有些不甘的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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