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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下酸澀,走動的步子都有些不穩,好在她過分為輕,走在碎石不穩的海灘,也不至於真的不穩生晃。
“我是不是很不聽話?”
她沒有答,指尖勾過我的青絲把玩了片刻,才道,“是啊,很不聽話,所以你想要以此示好來逃避懲罰的話,可是不行的。”
我抿了唇,將她背得緊了些,認真道,“日後,我定會聽阿姊你的話的。”
“不信。”她輕嗤了不屑。
“我就如此言而無信?”我憤然,縱使不記事,仍覺自己再不濟胡鬧,總不該是個無信之人。正是生惱,已踏上了青石小徑,我撇開心思,往記憶中的大殿方向走。
“那自然是的,否則,我也不會如此為苦了……”
她似是真的累,話輕的幾乎聽不見,下顎擱在我肩上,力道盡數壓過來,肩胛上便有些刻骨的輕裂。
我怕她身傷有變,加快了腳步,走道,“且不管以前做何,日後我定會聽你的。”
像是感應到我的不安,極淺的嘆息刮過耳際,這人也就貼得我更緊了一些。
“罷了,我信你便是。”
得她一言,我安下心來,一心只想快些回了殿中,放她好生歇息。
分明只有一條青石路,也不見得有多遠,我走了許久,也未見到那虛無至白後的大殿。
冷汗落下來,身上的人好似睡著,我看著林中青豔叢生,固執不停地走在青石小徑上,竟是有一種無論如何也回不去的錯覺。
迷了路麼?
意識到這一點,我慌亂疾行起來,奈何小跑一路,仍不見有什麼區別,空蕩一無活物的林中,像是沒有分毫可尋的可能。
“阿姊?”雖不忍心,還是開口叫了她。
“靜下心。”她貼在耳際道,“雖名無象界,卻是個永珍之地,不過因心生相。你焦急紛亂,為旁枝末節擾了心,靜下心想著歸處就好。”
“好。”既是明瞭本理,我便靜下心來,跟著腦子裡的想法再次踏行而走。
不過這一走,兩側畫面俱都有變,不再是蔥鬱濃翠的山林,反而越走越寬廣,漸漸走進一方不知何境的宮闕來。
巍峨高闊的樓臺顯像而來,好似一隻巨大的鳥獸橫臥在高臺,撩長的羽翼被金柱扎入地底,胸腹撩開的濃焰燒灼了它,一雙堊白之眼滿是齎恨地瞪著我。
我心下狂跳,不知自己為何會想出此等映象,偏偏清楚記得我並非居於此處,而是大殿之後的一處清淨偏殿。
想不明白也不敢打擾阿姊,只好隨著記憶往那處偏殿走去。
好容易登上高臺,行過幾處廊橋簷下,終覺鬆緩一口氣,來到了記憶中的偏殿,熟悉的物件擺飾過眼而來,那一方竹木錦榻臨窗而置的畫面更讓人熟悉。
我疾步走過去,正小心將阿姊放下,她格住手腕,抬眉倦道,“去湯池房。”
湯池房?
意外的熟悉隨感而來,我繞著心思揹著她出殿,自然而然地拐向左側,走過幾個殿後便覺到了。
湯池殿空曠,除卻必要的榻席案几,只有當中的活水湯池,腦子裡有瞬間的恍惚,右手腕處已泛上了刻骨的疼痛,幾乎再背不住她。
忙疾步走到湯池的白玉邊緣,踩在踏階將她放下。
她安穩坐住,手上卻勾住我的衣襟不放手,朱唇輕抿地似有什麼話說,觸及我緊張的眉眼,便有些倦怠地避開,滑落衣襟的手順勢落到濃湯也白,猶是散著熱氣的池水裡。
她指尖落入,湯池的濃白漸漸化成了藥湯苦色的濃暗,燻烈的藥草味幾乎嗆到了我呼吸。
我捏著鼻子退開幾步,見她解著衣襟,遲緩的動作盡是些挨不住的虛弱無力。
想了想,我蹙著眉心捱了過去,握住她冰涼的手心疼道,“我幫你。”
她眉梢一挑,薄道,“確定?”
我見她眸底挑釁見趣,也來了心氣,不以為意道,“難道連自家姐妹幫你解衣藥浴都是不可?”
“也是。”她斂了眼,淡笑,“不過待會若見了什麼,可別掉眼淚才好。”
她說的認真坦然,反是我莫名地發慌,腦子裡閃過大片的幽藍,那些幽藍撲簇在人身上,令我痛楚難抑地生了驚冷。
情知是不好的記憶,我撇開它們,攥了一下指尖,低眉解著阿姊的衣襟,認真道,“若真是如此,那定能讓我認清自己曾做下過如何錯處。我不能忘卻阿姊對摺夏的好,折夏不想避開。”
“忘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