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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人害怕。”
“羨慕什麼,又害怕什麼?”他輕問。
我望向他,漸漸加深為不捨移眼的注視,淡道,“羨慕他始終自持心念不曾變,害怕他只顧自我之心不曾顧惜系他之人,及至人死,也不曾多有憐惜。”
撇開頭,哀涼泛來,明明念在心上的他就在身邊,可我仍覺遙遠,盯著腳尖兒道,“羨慕害怕又有何用,我終究不是先生,不曾知曉他是否化蝶,是否得過快活。他於人世種種,到底是幸有所得,還是視為不能解脫的累贅?這些我都不能以他身獲之,又該羨慕什麼,害怕什麼呢?”
“人麼,我以非人而居,自是想不透。但即便如我存在,我亦想不透自己到底為了什麼而存在。”
他淺然一渺,步踏近前,低頭而來,婉轉道,“或許正因想不透,才會讓你我有生有欲有所見,推及而至混沌的本質本則。大概,人不是生來為所何,不是花,不是石,亦非純為生欲的禽獸,而是為人本身的自我存在,以‘我’見混沌極處,以心見至極之‘你’,得以消磨自我存在罷了。”
自‘我’之存麼?
轉眸迎上,他眼底輕寧,似無而有的只有我的輪廓。
我終得以有所依存,魂魄扯回了原位,輕道,“那你,也不是原來的你了,對麼?”
他眼底動動,漸漸清晰了清亮,耀火明爍地裹著我的倒影,像是古井明泉懷了一輪彎月,於輕寧中泛起了微漾琢磨,水紋盛開而去,盈回而來地盡是糾纏。
“我啊,早已不是原來的我了……”
他嘆息還未完全,我已撲過去將他牢牢抱住,哽咽道,“還記得我當時說的話麼?”
“記得。”他歡喜而應,隨手丟開那一團焰火,攬住我道,“你說你即便有朝一日真的成為阿寧,在經歷這一切後也再不會是她。”
他竟真的明白我所想!
我歡喜難禁,眼角酸澀,埋在他懷中死命點頭。
“我明白的。”他將我抱緊,“所以,我來了。”
“時歡。”我也不知自己為何就想叫他的名,像是要急切印證他存在似的。
“我在。”他順著我的發,漸為溫軟地應著。
“時歡!時歡,時歡時歡……”我又叫了他,壓不住一聲聲地叫下去,反反覆覆地按在心中。
他悠然作嘆,無奈道,“大抵,我忘了告訴你一件事……”
我噌地竄起頭,盯著他緊張道,“何事!”
他溫柔至極地看我,清眸皆是微漾的水紋,淺褶深重地倒映著我的輪廓,一寸一寸地壓了下來。
我一時驚呆,心頭怦然跳動起來,還未想及什麼,已轟鳴耳際地燥紅了臉,躲不開也不想躲開地閉上了眼。
以為冰涼會預期而來,豈料我等上許久,等到心跳都扯得人生疼,也沒有如期等來。羞惱不已地睜開眼,見他猶自停在寸許之外,雙眸滿是趣味地圈顧著我。
腦子裡轟然炸開,羞惱燥火竄過了頭,正想回聲駁他,他卻一晃眼地貼在我左側耳際,溫熱輕道,“忘了告訴折夏你……我啊…叫秦…時歡……”
“你!”我羞惱更甚,咬牙切齒道,“竟連名字都不告訴我完全!”
他頓時無辜委屈,幾令我可見他面具下無奈而挽的唇角。
“我以為,你會想起來的……”
他雖玩笑做語,我卻下意識地想起阿寧,難過即來即退地消散了一個乾淨。
阿寧也好,我也好,都不再是之前的模樣,只有眼前的眼見心覺,才是最真實的我和他,這才是最重要的!
我輕哼委屈,勾住他的頸項,嗔道,“秦時歡,不準再騙我!”
“我沒有騙你。”他抱起我輕旋落地,推開距離直視我道,“誰叫你只問過我的名字,並未問我的姓啊。”
我無語,他既是耍賴,我索性也耍了賴,薄嗔道,“詭辯的騙子!”
“不是,我可不是騙子!”他爭辯,兀自攬懷著力,將我抱起,明眸璀璨地往殿裡走。
“妖怪,你要做什麼?”心怦怦地突兀而跳,我勾著他的頸項不敢放手。
“睡覺啊……”
他輕謔生笑,撩撩的尾音竄來竄去,惹得我心底酥麻作緊,瞪他道,“睡…睡什麼覺…我,我還沒玩夠呢……”
“外面那麼冷,不準玩了。”他笑,腳步竟快得很,言是方落,人已及至榻邊,將我放在榻上,伸手自然地去解我的大麾,竟是一幅做慣多年的模樣!
我忙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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