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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忽而驚涼,指節便是為人握住,殿中又無他人,自是解浮生無疑。
我倍覺厭棄,忙睜眼瞪他道,“鬆手!”
他不以為意地挽唇,像是戳穿了我某些把戲,眼眸亮亮地反是將指節捏得更緊,笑道,“浮生以為,公主要裝睡到底呢。”
“與你什麼相干,要你多嘴。”我一掙不脫,又不敢大力,只能皺著眉頭忍耐。
“瞧您臉色好了許多,想來休養的不錯。”
他放下眼眉,徑自取出藥箱裡的藥盒開啟,勾著纖長指尖沾染了其中乳白膏狀之物,仔細在我右腕之上抹勻化開。
“臨近生辰,我將那醫士外放出宮,權且當了一份生辰賀禮,您可歡喜?”
手腕的清涼沁了骨,噬骨輕麻的藥性亦在肌理之間慢灼,我知是那醫士自解浮生之處取來的慣常奇藥,正是懶得掙扎,聽他如此言來,立時挑眉看他。
與他多說一句話,我都是難忍厭棄,可他竟記得我生辰。
乍然的示好不解而來,像先生來的一同突兀,偏是恰到好處地點明瞭我對父王的所有期盼,難道解浮生這樣的人,也能端明我對父王的期盼之心?還是說我已經表現的如此急切幽怨,讓人隨眼可瞧地落在口中隨意嘲弄?
與旁人我是不計較,可與解浮生,我是斷不能忍。
不失驚疑的,我煩躁躁地瞪著他。
“您的一些小手段可以唬弄大王,也可欺那不明就裡的愚民,可是騙不過浮生。”
他撩起眼角,斜眉輕巧說來,已是表明他全然看穿了我的救人之舉。似是滿意我暗藏的驚訝,他清澈盈笑地埋下眼瞼,自顧繼續抹著藥膏。
我心下暗恨地直抽了一口氣,咬唇想要從他顏上獲取什麼可分辨的情緒,奈何他眼眉垂得雖淺,眸色仍舊濃郁無瀾,令我不知他這般直白地挑了一個明白,到底是做了如何打算。
壓不住擔心地暗自為想,若是故意救人之舉為他告知父王,我被處罰尚且事小,那些人…怕是再也活不了罷。
半響而過,他沒有說話,似乎真就只在意料理我的傷處。
我猜不透他,也看不透他,只好問他,“看破而不說破,你此來說破,可是要告訴父王?”
他沒有答話,我愈發心慌,指尖也禁不住地抖了一下。
打理傷處的纖長手指跟著停頓,他撩起眼眉,清淨幽深地壓住我的手道,“浮生要說,早便說了,何故於您眼前放了人?”
“你要做什麼?”他愈是沉澱平靜,我愈是斷定他未必真有什麼好心,諷刺道,“你這樣的人,怎會憑白做了好事?”
“想不到您是如此看待浮生。”他好笑地輕搖了頭,抽過乾淨的麻布於上完藥的右手不緊不松地纏上。
“不然,”我冷慼慼地再次不恥諷笑,“我要怎麼看?”
“浮生所做之事,皆是不得已為之,若是礙了公主的眼,還請看在浮生幫過您的份上,捱過幾年也就好了。”他裹著傷,似是說著不與自己相干之事,忽地格外疏離起來。
“幫我?”我徑自冷笑,“這些事還不是因你和那怪人而起,憑什麼說是幫我?呵,我瞧你是不是夜裡做了什麼噩夢,為那些死去之人糾纏,才假惺惺地做了一件本當要做之事?可惜,即便做上一兩件所謂好事,也會因罪孽太過為深,難以清淨!”
“怪人麼?”他的指尖輕輕抵在傷處,抬眸再是認真不過地鎖住我,輕淡道,“你真當他是怪人?”
不知為何,明明他是如此淡然,我卻在他眸中看到了虛浮搖晃,好似人真的在恍神期待了什麼,甚至是忘了身份不再以敬語稱我。
我心底訝異,並未表現出來地猶自不屑冷道,“哦,不是怪人,是殺人食肉的妖怪,還是生的極其可怖的妖怪。”
他瞬間白了臉色。
像是同那青衣怪人一般觸及了心底某處禁忌,只是那怪人尚且吐了血,他卻怔怔只顧看我,在漸漸失去儒雅淡定的消逝之中,有什麼東西格外紛亂地糾纏在了他眸底,即便為他強行按捺也平靜不來地完全暴露在了與我手腕接觸的輕顫之中。
我噙著冷笑等他平靜,時間意料之外地短暫即逝,那些紛亂褪得乾淨,臉色卻是再緩不過來地失卻了殘存血色,他像是一片無主飛絮飄下,不聲張地低頭將我手腕處的麻布仔細繫住。
將他一番失神模樣盡數落在眼底,僥倖歡喜地得意終是將毫無破綻的他拿捏了些許難以碰觸的痛楚,心下亦是算定,日後定要在此多做謀算,少不得讓他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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