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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蠅王(3)
牢牢按著他的脖頸、令他的整個面部都浸泡在冰水之中的手肌膚冰涼,他知道那是隻女人的手,卻意外地有力。
水衝入耳膜帶來的劇烈耳鳴幾乎讓他對外界的一切聲音都失去了感知,唯獨正迫使他承受水刑的女人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清晰而平靜:“全知全能全善的上帝,卻拯救不了他的信徒?是你的信仰太過虛假,耶和華根本就不在乎信徒的生死,還是他孱弱到了甚至無法從我手中拯救你?”
——不!那是神給予我的試煉!你這個愚蠢的女巫*子!
他想要反駁,結果只不過是讓更多的水進入他的氣管。胸腔的燒灼感越發嚴重,他奮力掙扎著,皮鞋的鞋尖蹬擦著地面,踢踢踏踏的聲音甚至能暫時蓋過女人冷靜漠然的嗓音。
不過他很快就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聽不見了。
他的眼前變黑,原本咕嘟咕嘟的響徹的聲音消失了。一片寂靜,一片死寂。
就在他以為自己即將死去的瞬間,她鬆開了手,讓他離開了水面。
迫不及待地大口大口呼吸著空氣,他在同一秒因氣管中的酸刺感而揪住了衣服的前襟,另一隻手死死扣住桌沿,用以支撐身體、不在惡魔面前跪下。
端坐於他面前的女人正慢條斯理地擦拭著因他的掙扎而沾上水的手指,連眼角的餘光都吝於投來一顧:“現在,你願意說了嗎?”
“咳、呃……”在吐出氣管裡的冰水後,他大口大口地喘息著,狠狠瞪著眼前頭也不抬的她,“女巫、異端——”
他的罵聲語無倫次。經由加入冰塊和辣椒粉劑改良後的殘酷水刑讓他的思維混亂,而一直掌控著他的女人更是不斷挑戰著、摧毀著他的信仰。
他不知道他還能挺過多久……或許下一個瞬間他就會徹底崩潰,在惡魔身前痛哭流涕。
女人終於抬起頭。她的左眼瞳孔周圍鑲嵌著一圈從地獄而來的金紅火焰,灼灼奪目,卻襯得淺藍色的瞳仁越發冰冷刺骨。
他不確定那是不是他的幻覺。就在他的短暫眨眼後,她的瞳孔裡只餘下瀰漫著森森寒意、像是從冰塊上泛出的淺藍。
無論如何……他看見的只會是惡魔。就算她看上去是再普通不過的褐發藍眼,但她的確是黑髮黑眼的、真實存在於世間的惡魔。
沒錯。他看見的是惡魔。
女人站起身,慢慢走到他身前。
下一秒,劇痛從他的神經末梢一路延伸著大腦。
在刺耳尖銳的尖叫聲中,她依舊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連眉毛都沒有動過一下。
“赫伯特先生,我的時間並不多。”
隨著帶有奇妙韻律感的敘述,女人手中的纖薄刀刃專注於尋找他神經末梢最為集中的部位。
“但還是不要妄想你可以墜入死亡、升上天堂為妙。”
女人輕柔地將刀刃推入到血肉之中,刀尖甚至穿透了第二層面板,釘在身後的牆壁上。她平靜地注視著沿著刀柄滑落的鮮血,重新擦拭起手指。
“十誡中你觸犯了幾條呢,赫伯特先生?倘若如此你仍然得以被耶和華選中……那他也未免太淺陋了。”
是的。
惡魔強使我雕刻了偶像、強使我呼喚了神的名。
就算疼痛逐漸剝奪著他的感知,他依舊能看見身前的女人神色安謐如聖母雕像,唇瓣輕輕抿起,有著無可錯辨的一點上挑弧度。遊刃有餘、居高臨下,沒有任何情感。
大顆大顆的淚珠從他眼裡滾落。相比起哭,他更像是在用力地搓揉著自己的身體和靈魂。
——我罪無可赦。
澹臺楚從房間裡慢悠悠地走了出來,神色平靜:“赫伯特是個狂信徒。但他所信仰的是地外文明所塑造的神明,而非傳統意義上的基督教上帝。在他眼中,他的學生是魔鬼的代言者,所以他認為毒殺、槍殺兒童是在代行上帝的寬恕與播撒神的榮光。”
夏洛克皺了皺眉。
自從她與莫里亞蒂前去了某個以神學院作為偽裝的地外文明基地後,塞西莉亞的身上發生了極為明顯的變化。
她依舊錶現得溫和如春日融雪,然而塞西莉亞再也沒有避諱過刑求。與之前每當邦德進行審訊時都會暫時迴避正相反,她在刑求上完成得比受過專業訓練的鷹眼和邦德更加完美。
他們分別在不同的地外文明基地帶回了主使者。赫伯特即是她與莫里亞蒂造訪的神學院的院長。在此前塞西莉亞訊問另一位主使者時,是由邦德和死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