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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的車禍事件,昏倒之後再次醒來便成了宇智波七夜。只是一想到那場血案,她的心中便有汩汩鮮血冒出。
赤司安靜地聽她說完,沉默了許久。
的確,這件事情實在是太過離奇,但是看著眼前女生如此詳細的敘述,他壓下心中的疑惑,冷靜地追問:“你有什麼能證明身份麼?”
“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瀨戶老師家裡,因為鋼琴課程。熟悉是因為要一起參加比賽。從小學習了很多東西,但只有鋼琴一直堅持到現在,拿過不少獎項,唯一獲得銀獎那次和是你一起參賽那次。在你家的籃球場學習打籃球,第一次跑圈差點堅持不下來,現在定點投籃命中率也可以達到百分之八十。最喜歡的是山茶花,但是在你的提議下,也開始喜歡玫瑰花。成績在年級第二名和第三名徘徊,目前擔任學生會活動部副部長,最近在做帝光祭的策劃……”
“國中之後愛上烹飪,喜歡做一些和式點心,成品經常給你和綠間君分享……”
“好了,不用說了。”赤司打斷了她的滔滔不絕。
此時的他內心很複雜。她所說的每一件事,與他的記憶中分毫不差,只是那是屬於他和藤原七夜的。而眼前的女生有著一張對他而言陌生的面容,不,也並非完全陌生,一定出現在他的記憶中,只是曇花一現過。
不知不覺中換了軀殼,這件事情聽起來太過怪異。不敢說存在即是合理,現在只能說他該不該相信。
“如果你不相信的話,這個世界上就沒人能相信我了。”七夜看著赤司一臉深沉的模樣,心漸漸下沉。
以她對赤司的瞭解,他會考慮更多方面的問題。沒有當場明確表示相信她,但是不反駁已經算是最好的結果。
“你想去看看‘她’麼?”半響後,赤司淡淡地開口。
七夜猛地抬頭,一眼撞進了那雙平靜的紅眸。
她原以為對方會給出答覆,卻沒想到竟會提出這樣的邀請。
兩人對視許久,她終是朝他點了點頭。
於是在護士不注意的情況下,赤司帶著七夜乘坐電梯來到了VIP病房。等他出示了身份卡後,兩人才得以允許入內。
走到了目的地,七夜愣愣地看著玻璃門後的情形,全然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她靠近一步,然後整個人緊緊地貼在了玻璃門上。
蒼白的面板,緊閉的雙眼,如瀑般的長髮,還有帶著的氧氣罩。
這正是她本人!
站在遠處看著“自己”,七夜有些不知所措。難過、訝異、絕望,所有的負面情緒終是熬成了一鍋湯,傾灑在了她的心房,恐懼的小苗伴隨而生。
七夜很少流淚,就算是摔倒膝蓋流血,就算是參加親朋好友的葬禮,哪怕再悲傷她也會努力剋制住自己,在外人面前盡力保持著藤原家大小姐的端莊模樣。
可是今天她看著玻璃門後的少女,蓄積多年的眼淚終於潰堤。
哭泣不僅是因為悲痛欲絕,最重要的是她終於意識到,自己和“她”成為了兩個個體。就算是她有著藤原七夜的靈魂,卻再也不能成為“她”。
赤司安靜地站在不遠處,看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女生,心裡突然升起一種莫名的情愫。
不管是靈魂附身也好,還是其他靈異事件也好,此時他才完完全全地相信著她是他所認識的那個七夜。普通人是無法散發出如此絕望的氣息。
他的腦中不知為何,突然想到了幾年前那個朦朧雨幕,少女撐著傘,不曾說一句話,只是默默地陪在他的身邊,包容著他的任性,舔舐著他的孤獨。
看著還傻傻地站在玻璃門前的少女,他慢慢地走了過去:“雖然不想打擾你,但是離開病房太久,被發現就不好了。”
他從口袋裡掏出了手帕,遞了上去,可七夜卻置之不理,只是愣在原地不斷地流著眼淚。心疼而又無奈之下,他只得抬起手,拿著手帕輕輕撫上了她的雙眼。
他不是沒有見過女生的眼淚,卻從來沒有嘗試著安慰一個哭泣的女生。尤其是熟識的女生,況且七夜在此之前從未在他眼前流過淚。到底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在這一瞬間他的腦中一片空白。
如果說只是小事,他大可以出言安慰。可是在這件神奇的事情上,任何語言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如果一覺醒來,他不再是赤司徵十郎,想必他也會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而這樣的事情卻發生在了七夜身上,一時間也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宇智波七夜麼?”他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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