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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煩地大聲說:“再現場演一個,演,演,演你還不會嗎?”他轉過身,去拿牆角的一瓶洗頭膏。
丁吉花看著他的脊背,如同刀脊一樣,廚房砧板上的一把菜刀……她搖搖頭,讓自己不要再想下去。
田福福一邊用大浴巾擦乾自己,一邊往廁所外走。當他踩到自己的鞋裡,忽然大罵了一聲:“操!”那隻暹羅在他的鞋子里拉了一泡溫熱的屎。
他伸長手臂,一把抓過那隻想跑的貓,逼它與自己對視,僅僅一瞬間,他們就立刻察覺了彼此的敵對和仇恨。他在它的藍色眼睛裡看出了仇視與鄙夷,一張狡詐的反人類的臉。
貓如水一樣從他的手裡滑走,躲在自己的軟墊下面。它察覺出這個家庭的怪異,男人一心想把自己除掉,女人對自己的過度溺愛不僅沒有起到保護的作用,反而增加了危險。它不知道人們為什麼要說這麼多的話彼此傷害,為什麼不能去摸摸對方的肚子,或者去舔舔對方的手?
它不知道,到了晚上他們還躺在同一張床上睡覺,假裝一切分歧都沒有發生,假裝要共同面對某種命運。它想,人是很有悖常理的動物。
它不斷提醒自己要保持警覺,不要睡著,要睜著眼睛小心可能發生的危險。可溫暖的環境帶來一陣陣的睏意,它還是舒服地睡著了。
貓在一片黑暗中醒來,它立刻發現自己不是躺在慣常的軟墊上,而是一塊汙穢的塑膠皮上。它嫌惡地舔了舔自己的爪子。
黑暗中猛然裂開一道縫,灰濛濛的陽光射了進來,白煙一樣。貓便順著這道縫跳入陽光之中,敏捷而輕巧地落在碎石地面上,頭也不回地跑遠了。
把男主人的怨懣與女主人的纏綿,還有溫暖的軟墊和罐頭,都遠遠地拋在了腦後。它的記憶短暫,因此從不留戀什麼。
看到貓跑遠了,田福福撒了泡尿,把後備廂關上,回到車裡,繼續往前開。車窗外是一些破敗的汽車維修店和五金店,還有呆滯的孩子們站在路邊死死地盯著移動的汽車,彷彿那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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