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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牧歌的催促之下,關映終於正色地回答:“老頭子知道石漸維又跟你在一起了,火冒三丈,把他叫過去訓話,勒令他跟你分手,漸維不願意,就吵開了,然後老頭子把石漸維關了起來。””
那些偵探的調查,石漸維和燕五昌的爭執原因就是這樣。
牧歌沉思良久緩緩問道:“我跟石漸維大學時的那段事,老頭子知道嗎?大家都知道嗎?”
關映沉吟:“怎麼忽然問這個?”
“好奇,想找到。”
“也不是全部。我知道。燕初,可能不知道。”
“後來,我們又在一起的事,老頭子是怎麼知道的?”牧歌轉頭,面色沉重,“實際上,那時,我跟石漸維只不過……遠遠沒有到在一起的地步,甚至還不如跟燕初在一起的時間多啊。”
關映笑了,點了一支菸:“牧歌,你想問什麼?”
“我在想是誰告訴燕五昌的?”
關映吐出菸圈:“老頭子知道燕初跟你在一起,他非常憤怒,質問徐蘋。徐蘋想找你,卻碰見漸維和你在一起,所以她立刻告到老頭子那裡去了。”
“是這樣嗎?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我見徐蘋應該是在她告狀之後,可為什麼她表現得像根本沒有見過我一樣?”
“女人天生演技派。”
訓練場上,風來去無拘,吹過兩個人的空隙。牧歌看向關映,關映手指捻煙,柔和的臉部輪廓在煙霧中變得硬朗,雖然微笑,目光卻是從未有過的凌厲。
牧歌嘆了一口氣:“石漸維和燕初互相懷疑對方陷害自己——但兩個人耗了這麼長時間都沒有結果,你說是不是方向錯了,太執著於找到對方的漏洞,結果鶴蚌相爭,漁翁得利。不過我相信,只要冷靜下來,拋開陳念,他們就會很快發現真相。”
“你想說什麼?”
“燕五昌知道石漸維跟我又聯絡上了,誰告訴他的?”
關映的目光犀利:“你懷疑是我?”
“只想知道你扮演的角色。以燕五昌的性格,他肯定威脅石漸維,如果和我在一起,財產一分也別想得到,對吧?”
“也許吧。”
“石漸維是不是說那就不要了?”
“漸維一見你就智商斷電,寧願什麼都不要。幾年前這麼說,現在還這麼說。”關映彈了彈菸灰,溢位嘲笑,“平常明明那麼冷靜,在這一件事上非要死磕,怎麼勸都沒有辦法。”
明明是嘲笑,明明當初也搶得那麼起勁,現在卻在嘲笑中掩飾不住悲傷。無論是財產還是感情,都曾經是競爭者,卻又比競爭者更多一份糾葛。
從小到大,之間的感情又豈能簡單一兩句說明?
“你跟石漸維關係那麼好,不忍心他放棄唾手可得的財產,所以你向燕五昌說情了吧?”
“你想說什麼?”
“關映,你不忍心讓石漸維坐牢,就忍心讓燕初來背黑鍋?這件事不明不白,燕初會在外面流浪一輩子的。時間越久,越說不清楚。”牧歌撐著鐵絲網,“……燕五昌是你殺的!”
關映哈哈大笑:“你開什麼玩笑啊?跟我有什麼關係?”
牧歌凝望關映的笑容:“你笑得很假,說明我猜中了一點點。”
關映肅然嚴肅:“這件事你就別攪合進來了。”
牧歌笑了笑:“那兩個人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針鋒相對。一心以為是對方搗鬼,怎麼可能查出真相呢?不過,你不該派那批人去殺燕初,石漸維不傻,不是自己乾的事會不起疑——他們欠缺的是一個互相對質的機會而已,你恰好利用了這一點兒?”
關映挑起眉毛:“你說什麼?”
“只要一對質,再一冷靜,破綻就有了。”
沉默良久,關映說:“是啊,我忘記了你可以讓他們倆坐在一起……如果不是燕初先派人暗殺漸維,我又怎麼會把他逼上絕路?”
“為了掩飾一件錯誤的事,做了數十件更錯誤的事情來掩蓋。”
關映笑了,抽出一支菸遞給牧歌:“抽嗎?”
牧歌默默地點上了。
微風吹過,吸入肺部,是嗆人的味道。在煙霧中,牧歌看著那張無論如何沒法下手抽的臉越湊越近,唇幾乎貼在一起。聲音,飄飄渺渺入耳:“希望這是我做的最後一件錯事。”
牧歌將煙扔掉,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眩暈襲來,他毫無反抗地被拽進了自己的車,他費了全身的勁抓住了關映的手:“關映,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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