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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嘶叫著告訴他,天下人的太平安樂與你我何干?別人的生死存亡又與你我何干?
可是,說不出口,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他是赤焰少帥林殊。她是南境女帥穆霓凰。
腳下是這片他們曾用生命來保衛的國土,頭頂是曾並肩作戰的同袍的英靈。
在多少個寒冷的黑夜,這份於國於己的義不容辭支撐著他們走過屍橫遍野的戰場,走向如今重逢的彼此。
怎能求他不要離開?
怎能要求他放棄這一切?
明明,就連她自己也無法放棄。
留不住他。
再也,留不住他了。
穆霓凰雙手掩面,蹲在地上,忍不住放聲大哭。
梅長蘇蒼白著臉色,蹲在她面前,只能看著她哭泣,不敢碰她,言語也都蒼白。
良久,他緩緩伸出雙臂,將她攬入懷中,輕聲道:“霓凰。”
霓凰伸手用力摟住他的脖子,兩人都坐倒在地上。
她的淚水灼燙了他冰涼的面板,梅長蘇亦是淚如雨下。
穆青立在門外,聽著屋中長姐不斷的抽泣聲,咬著牙攥緊拳頭,一滴淚還是掉了下來。
他貼著牆坐倒在屋外,良久沒有動彈。
庭院裡,槭樹正紅。
☆、巫山高(下)
是月皎皎,是夜逡巡。
坐在廊上看著飛流擺弄玩耍他心愛的匕首,穆霓凰的神色少有地頹唐。
抬頭看看脈脈清輝的圓月,她輕聲道:“飛流,你很喜歡過中秋節對嗎?”
飛流看看她,再看看月亮,疑惑道:“中秋?”然後似乎突然想到什麼,開心叫道:“月餅!”
霓凰點點頭,道:“是,就是前幾天過的那個。有月餅,還有圓月、桂花、燃燈、焚香……團圓。”
飛流看她神色又懨懨下去,不高興地叫道:“又傷心!”
霓凰轉頭看他,勉強笑了,道:“就是,我怎麼又傷心了?分明剛才才說好不傷心的。對不起,飛流。”
飛流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做出一個沒奈何的表情,伸手摸摸霓凰的頭,認真道:“蘇哥哥,不死,小凰兒,不傷心。”
霓凰看看通往前庭的小徑,燈火搖曳,不見歸人。
她默默嘆口氣。
想必兄長此時回來再見到她,也只能是徒然傷心。
罷了,他已有足夠多的事情需要殫精竭慮,又何必再給他添煩惱?
霓凰站起身,對飛流道:“我要走了,飛流。改天再來看你。”
飛流點點頭。
霓凰道:“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飛流展顏笑了,握緊手裡的匕首,道:“保護蘇哥哥!”
霓凰看著他天真快樂的模樣,也忍不住笑了,然後揮揮手,轉身走上了小徑。
剛到前庭,就看見左手邊不遠處的亭子裡站著一身白衣的藺晨。
他一手執盞,對月望天,口裡在唸著什麼。
細細聽去,依稀是一首古曲。
“子之還兮,遭我乎峱之間兮。
並驅從兩肩兮,揖我謂我儇兮……
子之茂兮,遭我乎峱之道兮。
並驅從兩牡兮,揖我謂我好兮……”
藺晨吟到這裡,杯中酒一飲而盡,有些頹然地坐回石凳上。
昨日陪著梅長蘇進宮後,蕭景琰果然也不同意他參軍一事,但卻奈不住梅長蘇反覆精準的利弊分析,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無奈之下,蕭景琰提出條件:只要梅長蘇的大夫當面向他確認梅長蘇的身體狀況無礙,他就答應此事。
是以梅長蘇回到蘇宅後試圖說服藺晨用冰續丹許他三個月,讓他可以作為林殊重返戰場。
藺晨自然也不同意,兩人吵的兇極了,飛流在房簷上也被嚇的直髮怔。
穆霓凰躲在迴廊的柱子後面,漠然聽著他們爭吵,覺得再沒有力氣去分辨那些話語的意義。
她知道,藺晨會妥協的。
也許難以感同身受戰場對於兄長的羈絆,但藺晨卻懂的面前之人,縱然此身仍在,此血仍殷,卻也只能苟延殘喘的痛苦。
梅長蘇如此卑微地懇求他一個做回林殊的機會,藺晨不可能拒絕好友的最後一個心願。
霓凰整整精神,負手走過去,道:“還有一節,藺公子怎麼不念完?”
藺晨看她一眼,自嘲般道:“念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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