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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兒。她伸出手去,有兩隻螢火蟲便停在她手上,似乎對她很是眷戀。
霓凰開心極了,拋掉了手裡的小袋子,大笑著旋轉起來。
夜幕星子在她頭頂,月兮枝在她腳下,滿天流螢隨著她紅衣上的海棠花翻飛。
她是如此快樂,如此平安。
胸腔中百般情緒齊齊上湧,林殊一瞬間便痴了,嗓子竟也有些哽咽住。
在轅州城的生死一線間,於她,他曾覺得那麼遺憾。
這遺憾是如此陌生,又是那麼突如其來,以至於自那之後的許多個夜晚,他竟輾轉難以成眠。此生若再也不能見到她,他自然會遺憾,可更遺憾的是,再也不能在她生氣時逗她歡笑,在落雪時為她擋去風雪,甚至於,在葉落時為她拂去肩頭殘紅。
這一點一件,於旁人而言甚是細微,不足掛齒,於他而言,卻是粉骨碎身都不能放手的牽絆。
是啊,若是此生再不能陪伴著她,佑她快樂,護她平安,那該是多麼遺憾。
遺憾到哪怕只是一個假想都令他汗毛直立,後怕不已。
她是他的小女孩,他是她的林殊哥哥。
他要陪伴著她,他應該陪伴著她,讓她無憂無慮,讓她撒嬌耍賴,讓她成為於他而言最溫暖的那份責任,長長久久,久久長長,直到年少的他所能想象到的永恆的盡頭。
這邊蕭景琰看林殊半晌沒動靜,拿胳膊肘推他一下,道:“看傻了?還不快過去。”
林殊聲音有些啞,半晌道:“景琰,我想我——”
蕭景琰瞅瞅他,一頭霧水,道:“說什麼?”
林殊深吸一口氣,明朗一笑,沒再說話,撥開樹枝向霓凰跑了過去。
☆、箜篌謠(下)
晚飯時分,林燮從宮中回到林府。
侍女捧來了家居常服,晉陽長公主遂服侍著林燮更衣。
看著丈夫眉心微攢,晉陽長公主邊為他扣著釦子,邊道:“今天怎麼了,宮裡議事不順利嗎?”
晉陽長公主本就出身宮闈,心思又尤為玲瓏透徹,朝堂之事林燮素來也不瞞她,此刻遂道:“今議事的時候,皇上和祁王殿下又爭執起來了。”
晉陽長公主微微一挑眉,道:“所為何事?”
林燮道:“還是為了轅州叛亂一事。”
晉陽長公主揮手遣兩個侍女下去,道:“這事不都了了,為什麼還能吵起來?”
林燮沉吟著,道:“轅州的事情之所以會鬧到舉城叛亂的地步,懸鏡司脫不了干係。若非夏江的人在轅州監視監聽,私刑冤殺了那樣多百姓,民情也不會一下子沸騰到那種地步。你知道的,祁王殿下一向不贊同懸鏡司所行之事,藉此機會便仍想向皇上力諫裁撤懸鏡司,是以爭了起來。”
晉陽長公主為林燮披上蒼色蜀錦外衣,輕輕撣著褶痕,道:“皇兄從來信任夏江,況且說白了,夏江在轅州所行之事也是有皇兄首肯的,皇兄自然不肯說自己錯了。”
聞妻子一言道破了今日皇家父子爭吵的核心,林燮看著晉陽長公主,竟笑了,道:“也就你,能這麼輕鬆地說 ‘皇上錯了’。”
晉陽長公主也笑了,道:“之前還在宮裡做姑娘的時候,這些話撒著嬌還能說出來,如今我也只敢在背後說說罷了。”
整理好了林燮的衣服,晉陽長公主遂坐在一旁的椅子裡,道:“皇兄一直是個心思細膩,臉皮又薄的人,如今做了皇上,自然更是把臉面看的格外重了。依我說,除非讓皇兄從心底放棄對懸鏡司的信任,不然,景禹這一步棋怕是永遠走不通。”
林燮坐在她一旁,隔桌相對,道:“這些都是後話了。我只是覺得這一兩年裡,皇上跟祁王總是因為各種政見起爭執,雖說祁王一片赤心昭昭,但這樣下去也怕對父子感情有所影響。我這麼想著,也覺得該勸勸祁王,有些話不必非直著脾氣跟皇上抬槓,但又覺得不知如何勸出口,”說著想起什麼,不由笑道:“今天庭議結束之後出來,我跟御史中丞顏又年一道走著,聊起來庭議上的事時,他說前兩日剛跟祁王殿下提過此事,但祁王似乎渾然未放在心上,反倒對顏又年有些不悅,道: ‘身為御史臺掌簿,就應以身作則,監察百官肅正綱紀,怎麼反倒對逢迎上意這樣的事上了心?’一席話說得顏又年啞口無言,今天還當笑話講給我聽。”
晉陽長公主給林燮和自己斟了兩杯茶,也笑道:“倒像是景禹會說的話,”說著看看林燮,道:“既然相公不方便說,可是要讓我跟宸妃娘娘提上一句?她的話想必景禹是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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