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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選的原因,讓人深感嘆息。據說,唐代選官量才有四個標準,分別為,身材豐偉、言詞辯正、書法遒美、文理優良。而寒山的文章和書法皆風流,可惜他身材矮小,相貌亦不夠端正,故一直名落孫山。
此後幾番落第,令他無顏回鄉,滯留在長安,落魄潦倒。煌煌的大唐盛世,卻不能滿足一個男兒遠大的抱負。夢碎長安,前程無路,人情涼薄,他的人生陷入一種絕境,最後帶著傷痛的記憶,浪遊天下,去了山上獨居。
寒山的夢,就像破碎的青花瓷,華麗而頹敗。說到底,寒山隱居山林,也是避世。他被世俗逼得無路可走,只想找一片安寧的淨土,棲居疲憊的身心。但不可否認,寒山有靈性慧根,佛只度天下可度之人,他與佛有緣,所以世俗會想方設法,將他送至佛祖身邊。不僅是為了度化他,亦是為了度化更多的世人。
世事猶如棋局,楚河漢界,涇渭分明,成者為王,敗者為寇。這世間,沒有誰,敢站在朗朗乾坤下,說自己這一生,只做贏者,不做輸家。也沒有誰,敢說自己是絕對的清白——世俗的染缸,不會偏袒任何人。寒山是佛界的高僧,但也是紅塵的敗者,世間之事,總是難以兩全。當一扇門已經關閉,你只能開啟另一扇門,在新的世界裡,一切重新再來。現實就是一把利刃,那浸染著血跡的刀口,永遠都不會有慈悲。
其實,寒山也只是比我們早些嚐盡人生冷暖滋味。在趕往靈山的道路上,他走得匆忙,也走得灑脫。而我們,困在塵網中,死心塌地地做紅塵的奴隸,以為這樣,就是報答世俗的生育之恩,以為這樣,就沒有背叛真實的流年。也許將自己囚禁在命運交織的網裡,算是一種執迷不悟。難道你強橫地把網撕開,將脆弱的靈魂驅趕出來,這樣,就是仁慈嗎?只有當一個人心甘情願去做某件事,你的支援才是善舉,否則,都可以視之為殘忍。
寒山作為一代高僧,他的隱逸,他的了悟,是透過時間的幻化以及個人的智慧所參透的。蓮臺可以是靈,度化他的真身,讓他成佛。蓮臺也可以是繭,有些人坐上去,只會越縛越緊。也許有一天,我們真的如願以償,到了靈山,整日裡聞著舊檀木的冷香,又是否會想起俗世裡煙火的溫度?
寒山的詩,也不是句句空靈,字字出塵,他的心已經走進菩提境界,交給佛祖封存。所以他無意迴避世俗的一切,他的詩,有超然絕塵的意味,也有消極遁世的思想,亦有世態炎涼的感嘆。倘若不是他入山做了隱士,不是生長在大唐那個群星燦爛的年代,也許耀眼的詩壇上,也會留下他的光輝。他生前雖藉藉無名,身後卻聲名遠播,以致唐朝蘇州城外的一座著名的寺院,以他的號命名。如今,只要去姑蘇城外的寒山寺,就可以看到他的塑像,被香火供奉於廟堂,寒山手執一荷枝,披衣袒胸,嬉笑逗樂。那祥和的目光,讓人只想放下雜念,靜靜地看佛祖,拈花一笑。
“日月如逝川,光陰石中火。任你天地移,我暢巖中坐。”無意之時,日月如流,稍縱即逝,光陰似電,一閃而過。在歲月的雲煙裡,回望曾經,千年如一日。糾纏於現世的迷霧中,坐看紅塵,一日又似千年。而寒山卻說,任由天地相移,我自端坐岩石,聽山風過耳,清泉潺潺,乾坤明朗,日子安寧。這是一種令人神往的境界,一直以來,我們都以為很遙遠,其實,就在他的身邊。
也曾有情過,也曾有義過,也有過執著,有過不捨。寒山將這一切,趁世人不備時,擲入壺中,揀盡寒枝烹煮,一飲而下,便抵達了這種終極的境界。他以寂寞為清寧,以飄零作歸宿,一枝荷,就是他此生的所有。這樣一個傳奇人物,一代名僧,卻連真實姓名也沒有留下,就這樣靜靜地走過千年,以號行世——寒山子。
第七章 日月兩盞燈,春秋一場夢
常飲三毒酒,昏昏都不知。
將錢作夢事,夢事成鐵圍。
以苦欲舍苦,舍苦無出期。
應須早覺悟,覺悟自歸依。
——唐·拾得
剛剛與一朵蓮荷告別,又和一朵黃花邂逅,我們早已習慣了四季的交替,可以用一顆平常心,來接受年歲為你我準備好的風景。甚至感恩塵來塵往裡,一寸微弱的陽光,一個細小的片斷,一點淺薄的記憶。因為這些,都可以裝進行囊,填充我們的人生。也許裝訂成書,也許編織成夢,也許散落成灰,只要那些個瞬間,真實地屬於過我們。
收拾好一些與禪佛相關的詩詞,在月光下晾曬,於清秋時節,取出來品讀。這樣安靜的背景下,禪意自會在紙間漫溢、雲中舒捲、風中流淌。不知是誰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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