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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似乎一瞬間凍住了,只有雪粒子啪啦啦的打著,龐祝眼直了直,半晌沒動,卻不想下一秒他就眼皮子一翻,暈死了過去,砸起一片雪水漿子,濺出老遠,有一滴徑自落進了那隻死魚眼裡,就見那眼僵硬的轉了轉,倆圈過後開始出現黑色的瞳仁,瞳仁裡倒映出白的雪紅的衣,著實詭異。
上一秒,白嘉還在地府跟鬼差插諢打科,下一秒,就見自己半截身體都埋在了雪裡,掙扎著想要起來,卻發現全身毫無知覺,約莫只有手指還能動上幾動,心裡不禁罵道:阿呸,這投的是個啥鬼胎。
要說白嘉,也是個冤的,他生前一不偷二不搶,一門心只知敗他老子的錢,可算是個純純的二世祖,誰知那老天忒不長眼,炸雷打哪不好,偏偏落到了他的頭上,想當然,他死的是極不情願的,於是,到了閻王跟前就直為自己喊冤,那黑麵閻王癱著臉翻了翻生死簿,隔了好久蹦出來三個字:勾錯了。
“……”尼瑪!
黑麵閻王不好惹,白嘉就盯上了勾他魂的鬼差,那鬼差不似其他個醜陋,眉眼分明麵皮白淨,約莫在地府蠻吃的開,只見他跟閻王嘀嘀咕咕了幾句,就定了他的去處,說是說的好聽,給他重找個肉身,結果呢,這荒郊野外天寒地凍的,是讓他來半日遊的嗎?
這事擱誰身上都不痛快,白嘉眼裡憋著火,正打算著一會兒回了地府,要跟那鬼差好好談談人生,冷不丁就見跟前跑來個中年男人,對著腳那頭喊了句‘少爺’,然後又衝後頭叫道:“田管事,找著少爺了”
白嘉這才發現,原來他腳邊那一坨是個人。
“那趕緊把人弄下來”,老頭遠遠的站著,不動了。
男人一把把龐祝抱起,往上顛了顛沒顛動……低頭一看,就見到了一隻手,然後順著那手他就看見了一隻正衝他不停眨巴的眼睛,於是他又喊道:“田管事,這還有個活得”
那管事不耐煩的跺了跺腳,催促道:“估計是剛扔來等死的,不用管”
“可是,他抓著少爺的腳啊!”
白嘉是個惜命的,好不容易又活了,哪能真捨得再死上一回,於是,他愣是靠著指尖的那點力,鉗著人少爺的腳被拖出了亂墳崗,半道上,他眼一閉,裝了死,手勁卻半分沒松。
那被叫做田管事的老頭用腳尖在白嘉身上踢了踢,抖落了他背上那層雪沫子,露出裡頭襤褸的布衫來:“嘖,瞧這模樣,估計是長慶縣那逃荒過來的”
家丁把龐祝送到車廂後,才騰出手來處理白嘉,只是那手抓的太緊,根本就掰不開。白嘉半個身體被帶掛在了車轅上,腳還拖在地上,姿勢很是彆扭,管家嫌惡的繞到一邊上了車,衝家丁問道:“帶刀子了嗎?”
“沒有,怎麼了?”,家丁老實的往棉襖裡掏了掏。
管家啐了一口,罵道:“手剁了就省事了,這下還得留個麻煩,晦氣!”,說著自顧掀簾子進去了。
那家丁隨即退了出來,蹲在車轅上想了想,倒是好心的把白嘉下半個身子一併拖到車轅上,然後才甩了馬鞭,那馬掉了個頭,‘得得’的往來路跑,路坑窪的很,一路過去,車廂被顛的直‘咯吱”。
白嘉面朝下趴著,心裡發狠:老子記住你了,特麼個黃皮子死老頭!
馬車行了一刻鐘的功夫,來到了一處高門大院前,一丈多寬的紅漆木門上橫著塊門匾,上書兩個鎏金大字:龐宅。
響水鄉的龐大戶算是遠近有名的,白丁一個,靠著一手殺豬的絕活,打下偌大一個家業,不僅在鄉下有千頃良田,更僱了豬倌養了上萬頭豬,放眼望去,這整個響水鄉食案上的肉,九成都是出自他家,這還不算,就在前不久,他捐納了個遊繳,享秩俸,也算是有了份體面。
說起這個龐大戶,最近又添了嚼頭,是說,月餘前娶了房小妾,聽說那小妾還是個官家小姐,身嬌貌美不說,抬進房沒倆個月,就有了喜訊。
要知道,現如今的龐遊繳,春風得意中唯一遺憾的,便是膝下只得一子,子嗣單薄了些,為這,自發跡以後,龐宅後院的小門就沒少抬進轎子,他自己也跑的勤快,可就是這樣,這一個個的也愣是沒一點兒動靜,慢慢的,他便淡了這份心思,哪知,喜從天降,不惑之年的他竟然又開枝了。
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龐遊繳紅光滿面,見人都是三分笑,就是聞著管事身上那股子到了冬天也捂不嚴的臭腳味,也多出了份耐心:“怎麼樣了?”
田管事舔著臉湊上前道:“老爺,少爺找回來了”
“人呢?”,龐遊繳微微側了側頭,見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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