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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追殺的緊迫感漸漸消弭,何湛方才的氣勢也漸漸弱下來。寧晉緊緊將何湛抱住,他的心臟不安地跳動著,可面上卻極為鎮靜。
寧祈確定周圍情況無虞,起身走過來,看著冷汗直冒的何湛,他微微擰起眉道:“你受了風寒?”
“是啊…若不是小爺受了風寒,哪裡有你寧祈出風頭的機會?”何湛還不知死活地調笑著,“你就偷笑吧。”
寧祈冷聲說:“有病就在府上養著,無故跑到清風山上做什麼!何湛,你腦子是不是燒壞了?”
何湛沒搭理他。難不成還要跟寧祈解釋一下,他何湛是來清風山求仙問藥的?還不如不解釋,否則寧祈會真得把他當成智障。何湛抿了抿乾澀的唇,小力推著寧晉,道:“不是,少年,你別抱這麼緊。我肩膀上有傷,都快疼死了。”寧晉大驚,驀地鬆開手。
寧祈聞言橫眉,將寧晉推到一邊,極為利落地剝開何湛肩膀上的衣服。巨大的血口赫然裂開,盤在何湛白皙如玉的肩頭處,顯得極為觸目驚心。何湛疼得倒吸冷氣,痛叫道:“你大爺的,想殺人滅口?!”
寧晉像只突起的小豹子將寧祈撲倒在地,死死揪著他的領口,眼睛裡騰上殺氣,吼道:“你要對三叔做什麼!”
寧祈萬萬沒想到眼前的少年會有這麼大的力氣,猝不及防就被完全壓制住。寧祈咬著牙:“不想讓他死就放開本王,別在這裡礙手礙腳的。”寧晉肩膀一震,像是受到極大的打擊,手勁兒漸漸鬆下來。
何湛看著騎乘著的兩人,兩眼發黑:“松…鬆開他,你打他幹什麼?”
何湛覺得這劇情不大對。想想前世,他一招惹寧晉,寧祈就撲過來咬他,比寧晉身邊搖著尾巴的狗都要忠誠,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不妙,大大的不妙!這是野馬要脫韁,老鼠要上堂,劇情要飛翔啊!
可他現在也不想管野馬和老鼠,他真得要疼死了。何湛有氣無力道:“大哥你扒了我衣服,就是想把我晾著玩兒麼?”
寧祈冷著眼將寧晉推開,理了理自己的領口,確保衣衫要一絲不苟。他又審視了一番何湛的從袖中掏出一包藥粉來,毫不客氣地灑在何湛的肩膀處。何湛死死咬著牙關,不讓自己叫得太過難堪——縱然受傷,也要保持翩翩風度才行。
給何湛上完藥,寧祈從何湛披著的外袍上撕下個布條來,三五下給他包紮上,這才開口道:“等本王的人來了,再讓人御醫給你縫針。”
“你的人還會來麼?鳳鳴王剛才聽見馬蹄聲就落荒而逃,如此看來,你的人都是騎驢來的吧?”何湛出言諷道。
寧祈恨不得把何湛的嘴也縫上。他咬牙切齒道:“你跟本王就不能好好說話麼?”
“你別生氣,剛剛是我說錯了。”何湛說,“您的人騎得不是驢,是騾子。”
“滾!”
作者有話要說: 何湛:寧晉和寧祈會打架?你們上一世狼狽為“奸”的情誼難道都忘了麼?!
小寧晉:才沒有呢!QAQ
寧晉:愛卿可要說明白了,上一世同朕為“奸”的人到底是誰?
寧祈:滾!
第9章 逢生
滴答滴答水滴聲迴響在山洞間,何湛靠著寧晉肩膀睡了過去,儘管他手腳冰涼,可額頭還是熱的。寧晉的肩膀發麻發酸,可身子坐得極直,生怕自己稍稍一動,何湛就會驚醒。
天色已漸漸暗了下來,涼意漸漸席捲整個山洞。這個山洞是寧祈來清風山狩獵時常來的地方,因其地方隱蔽,不易被發現,倒成了他的一方洞天。他擺弄著新生的火堆,跳動的火光照亮他俊美的面容,一雙眸子陰鷙得厲害,如同玉面羅剎一般。
“主公…”何湛意識不清地喊了句。
寧祈哼道:“主公,主公,到底喊誰呢?”上次何湛喝醉酒也這樣胡亂喊,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讓人聽都聽不懂。
寧晉沉默了很久,有些艱難地開口:“什麼時候才能回去?三叔他…堅持不了太久。”
寧祈鳳眸微眯:“三叔?你又是誰?”
“寧晉。”
寧晉挑眉,心中瞭然。他聽說過,寧晉是寧平王在外留下的風流種,不過是個庸才,在清平王府一直被當下人使喚。不過,傳聞似乎不怎麼可信。寧祈聲音中正,給出的評價也很中肯:“還算有幾分膽色,就是太沉不住氣。”前半句是因寧晉敢跟他動手,後半句是因寧晉竟敢跟他動手。
不過寧晉將何湛護得跟護犢子似的,讓寧祈不禁問道:“何湛對你好麼?讓你這麼護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