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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邊疆。【抽菸。jpg
第18章 覆雨
清晨秋霧繚繞,打在月桂上,凝成一層白白的霜衣。何湛開啟窗,寒香撲面而來,福全給何湛披了件大氅,小聲說著:“早晨天寒。”
何湛低頭瞧了眼福全,道:“大少爺臥病,需要人手多,底下人的都是些不仔細的,你去他房中照看幾日。”
福全一聽,以為何湛在趕他走,驚恐道:“奴才不懂三少爺的意思。”
何湛斂了斂肩上的大氅,往窗外眺望著,說得漫不經心:“看住大少爺,若有人邀他出去,立刻向我彙報。”
他眸色很沉,福全覺得外頭的秋霜都沉在何湛的眼眸裡,眼前的這個人一點都不像平時的何湛。他知道最近府上是出了什麼事的,何湛讓他去盯住大少,可能與此事有關。福全重重地點了點頭,得何湛的令後就去東閣子請命了。
何湛輕吸了一口氣。當初整件事都以孫北命案為開端,所謂打蛇打七寸,必得先從孫北這裡入手。
晨霧散去後,金燦燦的陽光融化秋霜,凝成晶瑩的水露。何湛在書房執卷看書,日光從窗外斜進來,落在他面前的書案上,映成些許碎影。
他手下的書頁有些許潮意,還散發著一股發黴的味道。日光漫進來的時候,這股味道便更加濃重。何湛隱隱鬱結,只喚了幾個小廝來,讓他們將書房中的書搬出去曬曬。何湛也跟著搬,來來回回幾十趟累得氣喘吁吁身心俱疲才停下來,彷彿只有這樣才能讓心中的不快消減一些。
何湛將逍遙椅搬到亭廊中,用書本搭在臉上,躺著曬太陽。
何湛躺著躺著就睡著,以至於風起都未曾察覺,雨淅淅瀝瀝落下來的時候,何湛還在做著那場鏡花水月的夢。在夢中,也是這樣的雨——他滿身血痕躺在一個人的懷中,只要喘口氣就會牽痛五臟六腑,他的臉緊緊貼著一個寬闊的胸膛,那胸膛比那春日的日光都要暖,即使冷冷的秋雨浸透了他的衣袍,何湛也能感覺到永存的溫暖。
——好冷。
些許雨被風攜著落在何湛的臉上,何湛猛地一哆嗦,眼前是順著廊簷落下的雨簾。
不好!他的書!
還不待何湛喚人來,方才幫忙搬書的小廝就已經衝進院中,將書迅速搬回書房中。何湛也顧不了那麼多,衝入雨中,一摞一摞地往回搬。夢中的溫暖漸漸褪去,取而代之地是徹骨的寒冷。雨勢漸急,豆大的雨珠模糊了何湛的視線,打溼了他的衣袍。
他將一摞書放下,正欲再跑回雨中,忽然衝出一個黑影將何湛推到亭廊下,連帶著推到何湛懷中的還有多本半溼的書籍。何湛還未反應過來,那人就已抱著另外一摞書跑回來,書摞得很高,高出那人一頭,他只能側頭看路。那書之於他來說實在有些高大而沉重,導致他走路歪歪斜斜,幾欲滑倒。
何湛隔著雨幕看清來者是誰,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唇角勾了些許笑意。他接過寧晉懷中的書,寧晉也不看他,也不停留,又轉身跑去搬書。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每次何湛要出來幫忙時,寧晉都會把書丟給何湛,順勢將他推回去。
來來回回幾趟,他們才將全部的書籍救回來。
何湛蹲在地上將凌亂的書頁理整齊,一本一本攤開來,又吩咐小廝將未打溼的書籍放回原處。寧晉躲在門後,露出半邊身子偷偷打量著何湛,全身已經溼透,風捲過來時,他忍不住地瑟瑟發抖。
何湛微微蹙眉,提筆沾了沾墨水,將雨水模糊的那些字跡及時謄寫下來,以防以後看不清。
看著何湛專心致志的樣子,寧晉想過去告訴他,不要寫,要去換衣衫,然後喝碗薑湯驅寒,不然很容易著涼。可想到三叔是那樣厭惡他,不願再見他,寧晉想說的那些話怎麼都說不出口了。
寧晉轉身跑出院子,秋雨很冷很冷,寒氣侵入他的骨頭中,讓他全身都泛疼,絕不止心口一處。也不知道是雨,還是淚,滑過他的臉頰,寧晉肩膀狠狠顫了一下,腳步停在小圍牆的角落中。他蹲在牆角處,從牆外伸出粗壯的梧桐枝,寬闊的葉子擋出些許雨勢,落在他身上皆是又重又大的雨珠子。
不該出現的。寧晉這樣想,胡亂擦了擦臉上的水跡。又要惹三叔厭煩了。
來了忠國公府,他就不再想回清平王府,可現在何湛不願見他,他還能往哪裡去呢?府上的人從不會支使他去幹粗活重活,他不知道在這裡能幹些什麼,在這裡白吃白喝度日,三叔肯定會越來越討厭他,嫌棄他沒有骨氣。
他該走,必須得走。他有手有腳,出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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