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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天還未亮,周圍皆是灰藍的澄明色,那個孩子順著山路下來,整個人搖搖欲墜,腿肚子都在打哆嗦,恨不得從高處滾下來才算是輕鬆的。他臉上是草泥混著些許血口,像是被樹葉劃過的痕跡,嘴唇極白極白,沒有絲毫的血色,狼狽不堪。
楊坤大驚,萬不會想到寧晉還會跟下來。他戳了戳何湛的胳膊,努了努下巴讓他瞧見寧晉。何湛心一抽,手握起拳,強行按捺住要走過去的慾望。
“寧晉。”楊坤訝異地喊他過來。寧晉拖著兩條鉛重的腿,踉蹌著跪倒在何湛膝前。他跑得肺腑都在疼,喉嚨已經發不出聲音,他忍了一路的淚水在此刻全都迸發出來,話也說不出,只緊緊抓著何湛的衣角哭。
“三叔…”
何湛沒辦法推開他,低低說了句:“回去吧。為人徒,不該讓師父擔心。”
寧晉不求了,他就想問個明白,問問何湛是不是必得要捨棄他。何湛的聲音沙啞,可寧晉也好不到哪裡去:“…晉兒就再問一次……三叔真要丟下我一個人麼?”
這個時候何湛還能氣定神閒地喝下最後一口粥,連他自己都佩服自己的勇氣,簡直裝到份兒了。絕不能心軟,絕對不能!
他一遍一遍說著,捏住手心的汗,說:“以後,我再來…再來接你。”
寧晉緩緩移離何湛的膝蓋,凝墨的眼睛有湛湛的水澤,語氣近乎哀求:“三叔,你帶我吧,我可以照顧你的。我會做很多很多事,我不讓三叔受苦了,你帶我吧…”
“寧晉,你聽話。”
何湛看了小廝一眼,那小廝意會,立刻去牽了馬來。何湛對楊坤說:“啟程。”
何湛連看都未看寧晉,隻身翻上馬去,由小廝牽著走。楊坤撫摸著馬毛,回頭看了一眼跪在原地的寧晉,凝神片刻,他大步走回去,蹲到寧晉面前。
楊坤說:“裴之要出關走,一路上太苦,沒法帶著你。這樣,我囑咐他給你寫信,每月一封。”
寧晉沉默以對,他想不明白楊坤話中的意思。只要能跟著何湛,他什麼苦都能吃,為什麼不能帶著他?何湛答應過他的,現在連一聲好好的離別都不給他,在何湛眼裡,他寧晉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累贅。
楊坤見他不語,只當他答應了,趕緊翻身上馬去追何湛去了。
楊坤策馬跟上,扯著馬韁長吁一聲,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遠遠的,他聽見小廝問何湛:“爺,您怎麼了?”
何湛說:“快點走,山口風大。”
“好嘞。”
作者有話要說: 何湛:哈哈哈哈哈哈,有人說寧晉是留守兒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夭壽啦!
寧晉:斬。
————一點胡思亂想————
想給何湛寧晉起個外號,方便泥萌討論。按通俗來講,應該叫晉晉和湛湛,但由於湛湛有點拗口,我想取“裴之”的“裴”字,就是裴裴。
後來,又覺得太庸(e)俗(xin),不如直接叫首字母好了。
晉晉和裴裴的首字母,恩?首字母?【喂,110嗎?對,這裡好像有人在收割學生卡。
寧晉:穢亂後宮,其罪當斬!ヾ( `Д ’ )
第32章 相思
玄機子終於在山腳下追到寧晉。
老闆給寧晉煮了碗餛飩,端到他面前,正說著:“剛剛那位爺付多了錢,你就多吃碗餛飩唄,剛出鍋的。”
玄機子沒想到寧晉還能有這待遇,他的弟子果然與眾不同。他哎哎呀呀地坐到寧晉身邊兒,坐姿極為不雅,開口就怨道:“你可讓貧道一番好找。”
寧晉冷聲說:“你跟了一路,有什麼好找的?”
嘖。這話刀子可厲害。玄機子撇撇嘴:“這不是擔心你嘛,你三叔把你託付給貧道,貧道要對你負責不是?”
寧晉沒有答話,埋頭吃餛飩,也不顧燙不燙,吃著吃著就掉眼淚。玄機子沒能說出安慰的話,只能等他吃完。
寧晉吃完之後卻也沒說什麼,起身對早攤的老闆行了謝禮,回清風道觀了。
玄機子覺得挺納悶的,他已經做好任這孩子撒潑打罵的準備了,這下倒好,寧晉一點動靜都沒有,非常乖地回去了。就連玄機子以行拜師之禮刺激他,這孩子也順從地拜了師,沒有再說一句反對的話。
可能他除清風道觀外真無處可去了,只能認命在玄機子座下待著。玄機子這樣一參,心中不大得勁兒,搞來搞去搞得他跟拐賣小兒似的。
說真的,這麼多年,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