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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抱一筐的桂花,回身就見寧晉和寧祈一前一後走過八角門。他斂了斂容色,彎身行禮:“睿王,鳳鳴王。”隔著剛好的距離,語氣剛好的疏離。
寧祈率先開口:“皇上召你回宮。”
何湛說:“本不必王爺親自來一趟。”
寧祈不會認為這是何湛在跟他說話,何湛不會這麼正兒八經地喊他王爺。
“叔不必如此客氣。我…很擔心你。”
這欲語還休的語氣…演得不錯。
何湛說:“多謝王爺掛懷,臣並無大礙。勞兩位多等片刻。”
何湛略略行禮就自行退下。
寧祈看著寧晉僵直的後背,說:“臣去幫他。”
寧祈隨後跟上何湛,與他一起走向廚房的方向。
桂花的香味有些濃郁,燻得寧祈皺起眉,稍稍離何湛遠了些:“你怎麼了?”
何湛疑惑:“什麼怎麼了?”
“你跟睿王。”
何湛腳步頓住:“鳳鳴王什麼時候愛管閒事了?”
寧祈答:“與睿王有關,不算閒事。你是睿王的近臣,在朝中你能依靠的只有他,與他生嫌隙只會讓敵人趁虛而入,得不償失。”
走到廚房內,何湛拿出小陶罐子,將桂花全都倒進去:“皇上臨走前,拍著我的手跟我說,屬意我輔佐太子。”寧祈緩緩皺起眉。何湛卻仍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你說我就是個掛著虛銜的忠國公,才疏學淺,對京都的門門道道看不清,也不想招惹。近臣…?遠了就不近了。”
寧祈的聲音冷了幾分:“何湛,你沒有選擇,看不清,那就去學,去看。”
何湛將桂花罐子抱在懷中,半真半假道:“我忙著這些呢,沒空去看。”
寧祈奪過他手中的罐子,狠狠摔到地上,陶罐應聲而碎:“你爹就是看不清才死的!何湛,你…”
何湛怒聲:“多謝鳳鳴王提醒!”
“本王只是…”
“回京。”何湛吐出這兩個字,桂花罐子也不要了。
與玄機子告別,雪胖咬著寧晉的衣角不讓他走,何湛這時看它,才覺得生出幾分可愛之感來。至於那隻小狼,寧祈將它揣了回去。
三人一路上無言,抵達京都時已入夜,何湛只簡單同兩人告了別,徑自回到自己的府邸。
翌日。
何湛本無需上朝,他離開忠國公府多日,花廳中的花草雖有花匠照看,但還是不如何湛親自照料,他起了一大早,擺弄了一身泥,宮裡突然來人宣何湛入宮。
何湛趕緊換上朝服,納悶了一路,都沒能想到皇上召他入宮意欲何在。
文武百官列於左右,何湛斂袍而跪,皇上當著群臣的面下旨封何湛為靖國“太子太師”,列於三師三少之首,輔佐太子,教導宮中皇子。
“臣領旨謝恩。”
太師,虛銜,俗稱看孩子的。何湛接旨後,差點淚灑朝堂,沒想到自己活生生捱了這一箭,仍然沒能擺脫看孩子的命運。
下朝後,何湛暗抹辛酸淚,一一謝過恭賀他的人,一口一個“太師”稱得他恨不得蹬腿倒進棺材裡。
景昭帝玩得這一手太絕。
何湛頂著一品虛銜,封賞到位,防備也到位了。景昭帝既有心讓何湛去匡扶太子,又不著痕跡地表明他對遇刺這件事的態度——太子犯錯,可再補過,儲君之位不動分毫。
早年景昭帝經歷過奪嫡之爭,扶持太上皇登位後,太上皇對他更是萬分警惕,甚至不惜操控他子嗣生死,來牽制他手中的權力。手足相殘,一直是景昭帝心頭大病,故他在登基後就立寧左為太子,成年子嗣一律封王,早早打消其餘皇子爭權奪位的念頭。
如今寧左因秋狩一事被人抓住把柄,早朝上已有不少官員以此詬病,提出對儲君的質疑,故景昭帝召何湛而來,封他為太子太師,表明決心要寧左居儲君之位。
一記封賞堵住悠悠眾口。
何湛頂著太師的帽子頂得脖子都酸了,回府後一頭倒在床上,生無可戀地聽人來彙報宮中皇子的啟蒙情況。
景昭帝老年得子,除寧左寧右和寧晉外,唯有四皇子寧恪已能讀書認字。寧恪的母妃是淑妃娘娘,從前何湛還去過寧恪的百日宴,那時候淑妃還只是個妾。
再往下的五皇子和六皇子,要麼是個連走路都不穩的,要麼還是個連奶都未斷的。景昭帝還有兩個小公主,都是妃嬪所出,現如今已是待嫁年華。
過了年,等春風拂開芙蓉花的時候,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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