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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笑了笑,心中想,他跟他爹一點都不像。他爹很忠,忠死了。
景昭帝的聲音沉沉如鍾:“愛卿自幼與太子、安王一起長大,最熟悉他們的脾性,太子敬你如親兄長,朕一直屬意你來輔佐他。太子還年輕,做事難免有疏漏之處,但他天資聰穎,宅心仁厚,他會是個賢明的君主。”
“皇上,臣無才無德…”
“何湛,你在雍州的所作所為,朕都知道。你明白朕的意思。”
恩威軟硬並施,令人說不出拒絕的話來。更何況,何湛也不想拒絕:“臣遵旨。”
景昭帝拍了拍何湛的手:“那,朕等愛卿回宮。”
寧右本想留下來照顧何湛,景昭帝不允,留下三十將士於道觀內護衛服侍何湛,寧右沒了辦法,只能隨景昭帝一起回京。
將清風道觀圍得連只野鳥都飛不進來的御林軍終於擁著天子回朝了。
任外頭風雨飄搖,皆吹不到清風山中來。
何湛安安心心地在道觀中養傷,玄機子說可能會落下病根兒,一開始何湛還不怎麼信,直到他嘗試用左手端茶杯的時候,才發現玄機子沒有騙他。
拿不起來。
何湛淡定地問了問玄機子,玄機子說恢復得再好,左手也不能拿劍了,不過輕巧的東西還是可以的。然而何湛本來就不用左手拿劍,對於這樣的結果,他很欣慰。
休養了一個月,何湛已經能用左手拿木棍追著雪貂打了。
這不能怪何湛殘忍。
他每天一醒,一個大白腚就朝著臉砸下來,油得發亮白毛堵得他呼吸都不順。
玄機子這個老貂奴,竟把巴掌大的小雪貂生生喂成了大胖子,以前的可愛勁兒全沒了,整個就一橫行霸道的大爺。
這隻雪胖子在道觀裡壞事做盡,比如說一頭扎進小道童剛掃好的落葉堆裡,然後浪一樣得在落葉堆裡翻筋斗雲;比如說一腚坐到人臉上,或者大晚上翻窗爬牆地跑進來趴在人胸上,恨不得讓道觀中所有人都感受一下它的重量。
原本何湛還忍著,直到有一天,他看見雪胖子和狼崽子處在一起。狼崽子是寧祈從狼窩裡掏出來的那一隻,之前託給道觀養的。
雪胖壓在狼崽子身上,拱著身子,咬著狼崽子的耳朵,絲毫不顧狼崽兒嗷嗷奶叫。畫面粗暴得讓何湛不忍直視,他終於抄起竹棍,將雪胖從狼崽子身上一棍子掃下來,誓死護衛道觀聖地。
也不知道是不是雪胖去告了狀,這天玄機子給何湛換藥的時候,手法異常殘暴。
何湛倒吸冷氣:“道長,你再這樣報私仇,我就要告狀了!小心你沒人養老!”
玄機子說:“貧道指望寧晉那個白眼狼,還不如指望貧道的貂兒呢。”
何湛陰惻惻地說:“你個修道之人,居然在背後說人壞話…”
玄機子:“……”
何湛嘿嘿笑了幾聲。玄機子麻利地給他換好藥,哼哼唧唧地叮囑道:“你這傷好得差不多了,入冬注意禦寒。”
小狼頂開門,顛顛顛地跑到何湛腳下,整個兒趴到何湛的腳背上,跟玄機子一樣哼哼唧唧。
何湛用左手將它拎起來,已經不怎麼費力。他摸著小狼的毛,嘆笑了幾聲:“說不定我以後能來道觀中,替道長照顧後院那些小獸。這些個小東西,著實可愛很多。”除了雪胖,它不算小。
玄機子不以為然,不經意地反問:“你身處朝堂,怎能來得觀中?”
話是不經意的,可何湛卻聽到心中去。他沉思片刻,問:“道家有…贖罪一說嗎?”
“心不安?”
心不安?
何湛將小狼放到地上,腳輕輕踢了一下它的小屁股,小狼屁顛屁顛地跑出門去。盯了門口半晌,何湛才說:“沒有心不安。想想人這一輩子不過須臾,到最後全作飛煙,道又在哪裡?”
玄機子抿了些笑意:“將吏只在身中,神明不離方寸1。行事持物皆以正心誠意為主,故道在心中。”
何湛沒有再說話,只點頭受教。
清風山的楓葉紅了半山的時候,寧晉回到觀中,隨他一起來的還有鳳鳴王。寧晉來,自是見何湛;鳳鳴王來,是受皇上之命來接何湛回京,並且保護睿王安全。
睿王並不想讓他保護。
兩人來的時候,何湛正在教兩個小道童摘桂花,小道童摘下來,他自個兒全兜走,想醃成糖桂花帶回忠國公府去。好好的一棵桂花樹,任它花落,著實可惜。
“叔。”
何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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