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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低了低頭,半晌沒有回應。何湛說:“你大可去稟報睿王,聽聽他的意思。”
下人不再問,退下去過問睿王。
何湛回到南閣子,將寧左的封號寫了一遍又一遍,撂下筆,再提不起來。他倒在椅子上就睡,等寧晉忙完回府已入夜,外頭來人傳喚,他才堪堪醒過來。
他起身就見寧晉正執著他的字看,燈火不明,可寧晉的眼睛很亮,看不出喜怒,但嘴角帶著笑,見何湛醒過來,他低低道了句:“叔的字一向漂亮,臨得是誰的字?”
何湛答:“顏行知。”
寧晉:“顏字向來蒼勁有力,靈動瀟灑,就是太恣肆了。”
何湛:“你不喜歡?”
“不喜歡顏行知的字,喜歡叔的。”他放下紙卷,走到何湛身邊,撫了撫他額上的汗,“看著叔的精神好了很多。師弟換了副藥,看來是有用。”
他按著何湛坐到椅子上,俯身下去聞了聞他的耳後,低聲問:“今天鳳鳴王來過了?與叔說了什麼?”
“你的人攔不住他嗎?”
“鳳鳴王能在朝中屹立多年,自是不凡。他根基深厚,朝堂民間敬仰他的人眾多,若本王的人攔下,他指不定要為你鬧出大事。”
何湛想著,那你可是錯了,這個小狼狗只為你搞出過大事。
何湛不怎麼搭話了,寧晉還不依不饒:“下人說,你想見景昭帝?不見寧左寧右麼?”
“誠如主公所料,忠國公府乃臣的心結。當年景昭帝設計誣陷我爹,令他含冤而死,於我算是殺父仇人,臣想見他,很奇怪嗎?”
寧晉將他抱起來,笑著說:“好。”
第109章 猜度
鎖鏈的聲音叮呤作響,過了夏,天牢裡開始冷了起來,夜間尤為難熬。即使是這樣,寧右身著單薄的囚衣坐在牢獄中,也沒有半分窘態,彷彿他在的地方只是一間陌生的宮殿。
將皇子以庶民之身關入天牢,寧右還是第一個。
“吃飯了!吃飯了!”牢頭敲著門,鎖鏈晃啷啷地響著。
寧右未動,閉上了眼,嘴唇已因多日未曾進水進食而起了皮,臉色蒼白很多。牢頭見他不吃,氣哼哼地坐在地上,將原本該寧右吃的東西全都吃到自己肚子裡:“果然是吃玉食長大的王爺,瞧不上牢飯,那您就餓著,看您能撐多久。”
無論牢頭怎麼挖苦諷刺他,寧右都沒有應上一句話。
牢頭呸了一聲:“你現在連牢飯都吃不上!”
外面的人進來通傳:“頭兒,睿王來了,剛進角門。”
牢頭擦了擦滿是油光的手,趕緊迎出去。
寧右喉結滾動,臉上總算有些許變化,不一會兒他就看見身著朝服的寧晉緩步走到牢門前。聽看牢的人說皇上臥榻的這些天,都是睿王在旁輔佐政事,內閣的大學士都對睿王的能力稱讚不已。經此一事,似乎朝中上下都開始偏向睿王一脈,屬意睿王為新的儲君。
成王敗寇,莫過於此。
寧晉看了眼腳下的碗,再看寧右,顯然他未曾動食。寧晉說:“你要在這裡呆很久,總要習慣。”
寧右:“父皇不殺我?”
寧晉答:“不是父皇不殺你,是我不想讓你死。”
“你有這麼好心?”
“原是沒有的,不過三叔曾經求過我,若你我兄弟走到今天這一步,他希望我能放你一馬。我是一個遵守諾言的人,尤其是對他。”寧晉將最後幾個字咬得極重。
寧右低低笑了幾聲:“兄弟…?若沒有你,我們寧家何故家不成家?三叔又怎會…如此待我?”
“不過是讓你當了幾天的太子,你就妄想取而代之。寧右,你貪得無厭,為何要怪到我頭上?”
永遠得不到,他就不知道得到之後有多好。怎能怪他貪得無厭?他這輩子最想得的東西,皆是因為那個位置,若他能贏,或許何湛就會陪他一輩子。可惜,贏的人是寧晉。
寧右默了半晌,道:“我想見見三叔。”
寧右早就要求過了,牢頭只將他的要求轉達給寧晉,所以他今日才會來。但很明顯,寧晉不會讓他如願:“你不配。”
寧右嗤笑:“原就是你不配。這麼些年,他為你吃了多少苦?他與我一起長大,自幼就在藥罐子裡泡著,帶我們玩,中途還要去喝碗藥。他怕苦,苦得他常常掉眼淚,小時候大哥還笑他,可他是個喜歡強撐著臉的人,叫大哥笑了一次,就再也不哭了。”
寧晉非常討厭寧右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