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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心中有敬畏的時候,看什麼都能淡一點。
侍女叮囑他吃夜宵,提著金元寶就退下了。等何湛吃完夜宵,已入凌晨時分,他淨手後就打算睡覺的,這頭剛脫了靴子,那頭門就被敲得當當響。
何湛還以為又有什麼夜間活動,匆匆套上鞋就趕去開門,這門剛一開,一個黑影就砸下來,砸得何湛退了兩步,一隻強有力的手臂環住何湛的腰,這才讓他堪堪穩住。
儘管有些許酒氣掩蓋,何湛單單是聞著味道,都能辨出這人是誰來。這麼放肆的,除了寧晉還能有誰?!
寧晉仗著醉意,湊上來胡亂啃了何湛幾口。何湛一邊掙扎著一邊關上門,回身就被寧晉困在門前,寧晉印上唇,這次卻吻得認真細緻,只輕輕舔了舔,便放開何湛。
主要是還是怕何湛因他胡來生氣。
何湛氣得不輕,低聲斥道:“你怎麼來了?”
寧晉低頭望著他,委委屈屈地說:“我上馬後,它就帶著我一路奔向這裡。叔去問它。”
“我不跟馬說話。”何湛推了他一把,徑自走到內室裡。
寧晉巴巴追上,解釋道:“它說它跟我一樣想你,想得寢食難安,生怕你在這兒受苦,就來看看。”
“…油嘴滑舌。”
雖是這樣罵著,但何湛的確不怎麼生氣了。何湛轉身問他:“你從哪裡學來的這一套?”
“金釵館。那裡的姑娘這樣教我的。”
何湛眯起眼來:“你都敢去金釵館了?”
寧晉因喝酒而紅著臉,也不知抽哪門子的風,身體繃得很直,舉三指發誓道:“列祖列宗在上,我只是去金釵館擺宴,對叔絕無二心。”
何湛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你究竟喝了多少?”
“不多。”寧晉胡亂答著,將何湛推到床上去,身子軟軟地壓住何湛,鼻息間噴出渾濁的酒氣,他伏在何湛的耳邊,說了幾句思念的話,說罷又低低笑起來,小狗一樣地咬了咬何湛的耳朵。
何湛方才同意的確不該將金元寶放在床上,小鬼來得太快了。
寧晉留宿在公府內,不肯走了。
京都事務清閒,寧晉以身體抱恙為由拒客,偷偷跑來這裡陪著何湛。
何湛提心吊膽的,生怕寧晉叫人看見。要是寧晉長得普普通通也就罷了,偏偏生了一張極為英俊的臉,放哪兒哪兒扎眼,怎麼藏都藏不住。
寧晉就乾脆只在屋子裡待著,何湛幹什麼他都看著,看得何湛想跟踢蹴鞠一樣將他踢回京都去。
對皇陵的祭拜儀式是每個守陵人必須參加的。因何湛也算皇親國戚,又在守陵期間,故也不能例外。
儀式會進行一天,這就意味寧晉要在沒有何湛的小黑屋裡呆一天,想想都覺得不甚愉快。黑了一天的臉,何湛沒了辦法,偷偷拿了張白色面具給他,讓他一併去看。
因儀仗隊伍從公府出發,一直到主墓前,守陵人全都黑衣加身,非封家和皇家的人都要帶白色面具,表示對神靈的敬畏之心。封臨嘉派了兩人保護何湛,他們皆不是封家的人,屆時都會帶上面具,雖然他們功夫了得,但再了得的人也比不上寧晉了得。
一番偷樑換柱,寧晉帶上面具,跟在何湛身側。臨出發前他還笑著摸了一把何湛的臉,同他一起跟上隊伍。
每走九步路就要行跪禮,並要唱樂。何湛磕得一雙膝蓋都在打哆嗦,後來只能靠寧晉扶著才能走路。
真不是人幹得事,也不知這麼多年來守陵人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因祭禮開皇陵墓的前門,周圍加強守衛防備,圍得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大隊伍如黑龍般緩緩遊進陵墓內。主墓是連守陵人都無法進的,裡面設有各式各樣的機關,世世代代,除了封家家主掌握部分機關,其餘人都不知道墓中究竟有什麼機關。
守陵人在前墓室裡行祭拜禮,前墓室建得很寬敞,正對著門的安靈龕矗著大大小小的神位。
守陵人換了調子唱樂,由封臨嘉親自念詞,將嫁娶事宜告知祖宗,以求皇室綿延萬代。
封臨嘉唸完後,由祭司接過祝詞卷,高高舉過頭頂,對著牌位唸唸有詞。
封臨嘉退至後側,伏地而跪,原本祭司在唸詞,忽得啞地“啊”了一聲,再也沒了聲音。封臨嘉抬頭,眼看著祭司僵直的身子直挺挺地往後倒去,一下栽到地上,喉嚨處插著一記暗箭,眼珠瞪出血絲。已經死了。
封臨嘉大駭,還不等他作出指示,極速的暗箭從兩側的龍口出不斷髮出,嗖嗖嗖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