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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大有鬆了口氣,道:“我下去再給你送飯來。”令狐沖搖頭道:“不,不用了,我不想吃。”陸大有見大石上昨日飯籃中的飯菜兀自完整不動,不由得臉有憂色,說道:“大師姊,你昨天也沒吃飯?”令狐沖強笑一聲,道:“你不用管,這幾天我胃口不好。”
陸大有不敢多說,次日還不到未牌時分,便即提飯上崖,心想:“今日弄到了一大壺好酒,又煮了兩味好菜,無論如何要勸大師姊多吃幾碗飯。”上得崖來,卻見令狐沖睡在洞中石上,神色甚憔悴。他心中微驚,說道:“大師姊,你瞧這是什麼?”提起酒葫蘆晃了幾晃,拔開葫蘆上的塞子,登時滿洞都是酒香。
令狐沖當即接過,一口氣喝了半壺,讚道:“這酒可不壞啊。”陸大有甚是高興,道:“我給你裝飯。”令狐沖道:“不,這幾天不想吃飯。”陸大有道:“只吃一碗吧。”說著給她滿滿裝了一碗。令狐沖見他一番好心,只得道:“好,我喝完了酒再吃飯。”可是這一碗飯,令狐沖終是沒吃。
次日陸大有再送飯上來時,見這碗飯仍滿滿地放在石上,令狐沖卻躺在地下睡著了。陸大有見她雙頰潮紅,伸手摸她額頭,觸手火燙,竟是在發高燒,不禁擔心,低聲道:“大師姊,你病了麼?”令狐沖道:“酒,酒,給我酒!”陸大有雖帶了酒來,卻不敢給她,倒了一碗清水送到她口邊。令狐沖坐起身來,將一大碗水喝乾了,叫道:“好酒,好酒!”仰天重重睡倒,兀自喃喃地叫道:“好酒,好酒!”
陸大有見她病勢不輕,甚是憂急,偏生師父師孃這日一早又有事下山去了,當即飛奔下崖,去告知了勞德諾等眾師兄。嶽不群雖有嚴訓,除了每日一次送飯外,不許門人上崖和令狐沖相見,眼下她既有病,上去探病,諒亦不算犯規。但眾門人仍不敢一同上崖,商量了大夥兒分日上崖探病,先由勞德諾和梁發兩人上去。陸大有又去告知嶽靈珊,她餘憤兀自未息,冷冷地道:“大師姊內功精湛,怎會有病?我才不上這個當呢。”
令狐沖這場病來勢著實兇猛,接連四日四晚昏睡不醒。陸大有向嶽靈珊苦苦哀求,請她上崖探視,差點便要跪在她面前。嶽靈珊才知不假,也著急起來,和陸大有同上崖去,只見令狐沖雙頰深陷,面無血色,渾不似平時瀟灑倜儻的模樣。嶽靈珊心下歉仄,走到她身邊,柔聲道:“大師姊,我來探望你啦,你別再生氣了,好不好?”令狐沖神色漠然,睜大了眼睛向她瞧著,眼光中流露出迷茫之色,似乎並不相識。嶽靈珊道:“大師姊,是我啊。你怎麼不睬我?”令狐沖仍呆呆地瞪視,過了良久,閉眼睡著了,直至陸大有和嶽靈珊離去,她始終沒再醒來。
這場病直生了一個多月,這才漸漸痊可。這一個多月中,嶽靈珊曾來探視了三次。第二次上令狐沖神志已復,見到她時十分欣喜。第三次她再來探病時,令狐沖已可坐起身來,吃了幾塊她帶來的點心。但自這次探病之後,她卻又絕足不來。令狐沖自能起身行走之後,每日之中,倒有大半天是在崖邊等待這小師妹的倩影,可是每次見到的,若非空山寂寂,便是陸大有佝僂著身子快步上崖的形相。
☆、第九回 誤
這日傍晚,令狐沖又在崖上凝目眺望,卻見兩個人影迅速異常地走上崖來,前面一人衣裙飄飄,是個女子。她見這二人在危崖峭壁之間行走如履平地,凝目看時,竟是師父和師孃。她大喜之下,縱聲高呼:“師父、師孃!”片刻之間,嶽不群和嶽夫人雙雙縱上崖來,嶽夫人手中提著飯籃。依照華山派歷來相傳門規,弟子受罰在思過崖上面壁思過,同門師兄弟除了送飯,不得上崖與之交談,即是受罰者的徒弟,也不得上崖叩見師父。哪知嶽不群夫婦居然親自上崖,令狐沖不勝之喜,搶上拜倒,叫道:“師父、師孃,可想煞我了。”
嶽不群眉頭微皺,他素知這個大弟子率性任情,不善律己,那正是修習華山派上乘氣功的大忌。夫婦倆上崖之前早已問過病因,眾弟子雖未明言,但從各人言語之中,已推測到此病是因嶽靈珊而起,待得叫女兒來細問,聽她言詞吞吐閃爍,神色忸怩尷尬,知道得更清楚了。這時眼見她真情流露,顯然在思過崖上住了半年,自律功夫絲毫也沒長進,心下頗為不懌,哼了一聲。
嶽夫人聰慧機敏,令狐沖對自己女兒的心意又豈會不知,只是這般感情,她倒寧願不去點破。可令狐沖也是自己一手帶大,她本就兩難。這時伸手扶起令狐沖,見她容色憔悴,大非往時神采飛揚的情狀,不禁心生憐惜。嘆了口氣,柔聲道:“衝兒,你師父和我剛從關外回來,聽到你生了一場大病,現下可大好了吧?”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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