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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我行淡淡一笑,說道:“你叫我教主,其實我此刻雖得脫牢籠,仍然性命朝不保夕,‘教主’二字,也不過說來好聽而已。今日普天之下,人人都知日月神教的教主乃東方不敗。此人武功之高,決不在我之下,權謀智計,更遠勝於我。他麾下人才濟濟,憑我和向兄弟二人,要想從他手中奪回教主之位,確是以卵擊石、痴心妄想之舉。你不願和我結義,原是明哲保身的美事,來來來,咱們杯酒言歡,這話再也休提了。”
令狐沖道:“教主的權位如何給東方不敗奪去,又如何給囚在黑牢之中,種種情由,在下全然不明,不知兩位能賜告否?”
任我行搖了搖頭,悽然一笑,說道:“湖底一居,一十二年,什麼名利權位,本該瞧得淡了。嘿嘿,偏偏年紀越老,越是心熱。”他滿滿斟了一杯酒,一口乾了,哈哈一聲長笑,笑聲中卻滿是蒼涼之意。
向問天便替任我行,將他所知之事,擇些緊要的,略述與她,任我行只在一旁,偶爾做些補充。其後任我行提道將神教的秘籍《葵花寶典》傳了給東方不敗之時,令狐沖不禁“啊”了一聲。
向問天道:“小妹,你也知道《葵花寶典》麼?”令狐沖道:“我曾聽師父說起過這部寶典的名字,知是博大精深的武學秘笈,卻不知曾在教主手中。”
任我行道:“多年以來,《葵花寶典》一直是日月神教的鎮教之寶,歷來均是上代教主傳給下一代教主。其時我修習吸星大法廢寢忘食,什麼事都不放在心上,便想將教主之位傳給東方不敗。將《葵花寶典》傳給他,原是向他表明清楚:不久之後,我便會以教主之位相授。唉,東方不敗是個聰明人,這教主之位明明已交在他手裡,他為什麼這樣心急,不肯等到我正式召開總壇,正式公佈於眾?卻偏偏要幹這叛逆篡位之事?”他忽地皺起了眉頭,似自言自語般道:“我在黑牢中靜心思索,對他的種種奸謀已一一想得明白,只是他何以迫不及待地忽然發難,至今仍想他不通……”說著他轉頭看向向問天,道:“本來嘛,他對你頗有所忌,怕我說不定會將教主之位傳了給你。但你既不別而行,已去了他眼中之釘,儘管慢慢地等下去好了。”
向問天道:“東方不敗發難那一年,端午節晚上大宴,小姐在席上說過一句話,教主還記得麼?”任我行搔了搔頭,道:“端午節?那小姑娘說過什麼話啊?那有什麼干係?我可全不記得了。”
向問天道:“教主別說小姐是小孩子。她聰明伶俐,心思之巧,實不輸於大人。那一年小姐是七歲吧?她在席上點點人數,忽然問你:‘爹爹,怎麼咱們每年端午節喝酒,一年總是少一個人?’你一怔,問道,‘什麼一年少一個人?’小姐說道:‘我記得去年有十一個人,前年有十二個。今年一、二、三、四、五……咱們只剩下了十個。’”任我行嘆了口氣,道:“是啊,當時我聽了小姑娘這句話,心下甚是不快。早一年東方不敗處決了郝賢弟。再早一年,丘長老不明不白地死在甘肅,此刻想來,自也是東方不敗暗中安排的毒計了。再先一年,文長老遭革出教,受嵩山、泰山、衡山三派高手圍攻而死,此事起禍,自也是在東方不敗身上。唉,小姑娘無意中吐露真言,當時我猶在夢中,竟自不悟。”
他頓了一頓,喝了口酒,又道:“這門‘吸星大法’,原是繼承了北宋年間的‘北冥神功’。只是學者不得其法,其中頗有缺陷。其時我修習吸星大法已在十年以上,在江湖上這神功大法也大有聲名,正派中人聞者無不喪膽。可是我卻知這神功之中實有幾個重大缺陷,初時不覺,其後禍患卻慢慢顯露出來。那幾年中我已深明其患,心知若不及早補救,終有一日會得毒火焚身。他人功力既是吸取而來,終非己有,會突然反噬作怪,吸來的功力愈多,反撲之力愈大。”令狐沖聽到這裡,心下隱隱覺得有一件大事十分不妥。
任我行又道:“那時我身上已積聚了十餘名正邪高手的功力,這十餘名高手所練功力各不相同,我須得設法將之融合為一,以為己用,否則總是心腹大患。那幾年中,我日思夜想,所掛心的便是這件事。那日端午節大宴席上,我雖在飲酒談笑,心中卻兀自在推算陽蹻、陽維五十四個穴道之間,如何使內息遊走自如。因此小姑娘那幾句話,我聽了當時心下雖然不快,但片刻間便也忘了。”
向問天道:“屬下也一直奇怪。教主向來機警萬分,別人只須說得半句話,立時便知他心意,十拿九穩,從不失誤。可是在那幾年中,不但對東方不敗的奸謀全不察覺,而且日常……日常……咳……”任我行微笑道:“而且日常渾渾噩噩,神不守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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