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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根仙道:“我跟你打個賭,你如身上有這八隻酒杯,我一隻一隻都吃下肚去。你要是沒有,那又如何?”祖千秋道:“就罰我將這些酒杯酒碗,也一隻只都吃下肚去!”桃谷六仙齊道:“妙極,妙極!且看他怎生……”
一句話沒說完,只見祖千秋伸手入懷,掏了一隻酒杯出來,光潤柔和,竟是一隻羊脂白玉杯。桃谷六仙吃了一驚,便不敢再說下去,只見他一隻又一隻,不斷從懷中取出酒杯,果然是翡翠杯、犀角杯、古藤杯、青銅爵、夜光杯、琉璃杯、古瓷杯無不具備。他取出八隻酒杯後,還繼續不斷取出金光燦爛的金盃、鏤刻精緻的銀盃、花紋斑斕的石杯,此外更有象牙杯、虎齒杯、牛皮杯、竹筒杯、紫檀杯等等,或大或小,種種不一。眾人只瞧得目瞪口呆,誰也料想不到這窮酸懷中,竟然藏了這許多酒杯。
祖千秋得意洋洋地向桃根仙道:“怎樣?”桃根仙臉色慘然,道:“我輸了,我吃八隻酒杯便是。”拿起那隻古藤杯,格的一聲,咬成兩截,將小半截塞入口中,咭咭咯咯地一陣咀嚼,便吞下肚中。眾人見他說吃當真便吃,將半隻古藤杯嚼得稀爛,吞下肚去,無不駭然。
桃根仙一伸手,又去拿那隻犀角杯,祖千秋左手撩出,去切他脈門。桃根仙右手一沉,反拿他手腕,祖千秋中指彈向他掌心,桃根仙愕然縮手,道:“你不給我吃了?”祖千秋道:“在下服了你啦,我這八隻酒杯,就算你都已吃下了肚去便是。你有這股狠勁,我可捨不得了。”眾人又都大笑。
嶽靈珊初時對桃谷六仙甚是害怕,但相處時刻既久,見他們不露兇悍之氣,而行事說話滑稽可親,便大著膽子向桃根仙道:“喂,這隻古藤杯的味道好不好?”桃根仙舐唇咂舌,嗒嗒有聲,說道:“苦極了,有什麼好吃?”
祖千秋皺起了眉頭,道:“給你吃了一隻古藤杯,可壞了我的大事。唉,沒了古藤杯,這百草酒用什麼杯來喝才是?只好用一隻木杯來將就將就了。”他從懷中掏出一塊手巾,拿起半截給桃根仙咬斷的古藤杯抹了一會,又取過檀木杯,裡裡外外地拭抹不已,只是那塊手巾又黑又溼,不抹倒也罷了,這麼一抹,顯然越抹越髒。他抹了半天,才將木杯放在桌上,八隻一列,將其餘金盃、銀盃等都收入懷中,然後將汾酒、葡萄酒、紹興酒等八種美酒,分別斟入八隻杯裡,吁了一口長氣,向令狐沖道:“令狐仁兄,這八杯酒,你逐一喝下,然後我陪你喝八杯。咱們再來細細品評,且看和你以前所喝之酒,有何不同?”令狐沖道:“好!”端起木杯,將酒一口喝下,只覺一股辛辣之氣直鑽入腹中,不由得心中一驚,尋思道:“這酒味怎地如此古怪?”
祖千秋道:“我這些酒杯,實是飲者至寶。只是膽小之徒,嚐到酒味有異,喝了第一杯後,第二杯便不敢再喝了。古往今來,能連飲八杯者,絕無僅有。”
令狐沖心想:“就算酒中有毒,令狐沖早就命不久長,給他毒死便毒死了,何必輸這口氣?”當即端起酒杯,又連飲兩杯,只覺一杯極苦而另一杯甚澀,決非美酒之味,再拿起第四杯酒時,桃根仙忽然叫道:“啊喲,不好,我肚中發燒,有團炭火。”祖千秋笑道:“你將我半隻古藤酒杯吃下肚中,豈有不肚痛之理?這古藤堅硬如鐵,在肚子裡是化不掉的,快些多吃瀉藥,瀉了出來,倘若瀉不出,只好去請殺人名醫平大夫開肚剖腸取出來了。”
令狐沖心念一動:“他這八隻酒杯之中必有怪異。桃根仙吃了那隻古藤杯,就算古藤堅硬不化,也不過肚中疼痛,哪有發燒之理?嘿,罷了,死則死矣,他的毒越毒越好。”一仰頭,又喝了一杯。
嶽靈珊忽道:“大師姊,這酒別喝了,酒杯之中說不定有毒。你刺瞎了那些人的眼睛,可須防人暗算報仇。”令狐沖悽然一笑,說道:“這位祖先生是個豪爽漢子,諒他也不會暗算於我。”內心深處,似乎反盼望酒中有毒,自己飲下即死,屍身躺在嶽靈珊眼前,也不知她是否有點兒傷心?當即又喝了兩杯。這第六杯酒又酸又鹹,更有些臭味,別說當不得“美酒”兩字,便連這“酒”字,也加不上去。她吞下肚中之時,不由得眉頭微微一皺。
桃幹仙見她喝了一杯又一杯,忍不住也要試試,說道:“這兩杯給我喝吧。”伸手去取第七杯酒。祖千秋揮扇往他手背擊落,笑道:“慢慢來,輪著喝,每個人須得連喝八杯,方知酒中真味。”桃幹仙見他扇子一擊之勢極是沉重,若給擊中了,只怕手骨也得折斷,一翻手便去抓他扇子,喝道:“我偏要先喝這杯,你待怎地?”
祖千秋的扇子本來折成一條短棍,為桃幹仙手指抓到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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