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喚她作文清的沒幾個人,而最習慣喚她作文清的,便只有子桑聿。因為改不了口。徐逍從原本悲傷的心境之中走了出來,回過頭去看到子桑聿站在自己的身後,有些驚喜:“殿下,你醒過來了?”
“嗯,今天剛醒的,出來走走。”
子桑聿一直看著她,只見她的手還緊緊握著那綁了白絲帶的枝條。
徐逍聽了這一句又開始走神了,口中低聲說著:“殿下應該也知道定疆城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吧,眼前的景象如此淒涼,殿下不應該來這邊的…”喃喃低語,加上徐逍盤坐殘垣之上,配著那不大精神的失神模樣,就像染了陰寒之氣的鬼魅一般。
幸而是日頭,夜間肯定會被嚇壞了吧。
“文清。”子桑聿輕嘆了一口氣,在她旁邊蹲下身來。“定疆城出了這樣的事情,是誰也不希望發生的,你也不要太難過。逝者已矣,還是節哀順變吧。”
“殿下已經不是第一個勸屬下的人了。”徐逍稍稍抬了一下頭,一直望著那飄動的白絲帶在風中出神,“定疆城的事情,殿下,屬下真的是有責任的。陣前輕敵,肆意攻城,才會導致這樣的傷亡,他們原本可以不用…不用死的…”徐逍說著說著,眼裡又開始噙滿了淚:“殿下,都怪我…”
徐逍情緒激動,一時忍不住,整個人都靠在了子桑聿懷裡。侍衛們在後頭剛想出聲,便被子桑聿打住。
“殿下,我該如何向你交代,死了那麼多人,我該怎麼面對你…”徐逍哭了起來,嘴裡說的話都有些含糊不清。子桑聿只得無奈地撫著她的背:“你也別總想著對不起我,對不起天下。文清,真的不能怪你,你這樣下去,他們也不會安息的。”
連信走上前來,遞過一個酒罈子,放在子桑聿身側。
“這次死於沙場的人,我會把他們妥善安置的。根據軍中名冊,會派人給死者家屬發放撫卹金,其他兵士也會把他們家人當作自己人看待。文清,你不能再這樣頹廢下去,之前就是有你的指揮,我們的傷亡才減少;如今出了這樣的事,你更應該振作起來,帶領兵士結束戰爭,過上太平日子。”
子桑聿拿過身後的酒罈子,遞到她跟前:“來吧,我們向他們敬一杯酒,讓他們安心地上路去吧。”
徐逍從她懷裡坐起,看著她。
子桑聿拿過她手裡的長枝條,插在了跟前的殘垣之中;接著,便是捅開了酒罈子的酒蓋,高舉過頭頂,伸向蒼穹:“弟兄們,黃泉路上好走!”
她的聲音還是那樣的撼動人。
風還在臉上刮過,吹過了那插在殘垣之中枝條的白絲帶。然後,便是子桑聿斜了酒罈子在地上倒了三行酒來,酒液四濺,打溼了城磚上的塵土,也化去了有些凝固的血跡。那酒隨著瓦礫慢慢滲到了土地裡,徐逍呆呆地望著,心裡似乎好受了一些。
“一盅酒,以慰藉亡魂。”子桑聿輕嚐了一口酒釀,對著空氣自說自話。
徐逍隨著她的眼神所到之處望去,似乎自己也真的能看到那些死去的弟兄一般。那應當是虛無的看不到的畫面,可是卻那麼真實,耳邊似乎還可以聽到往日的笑聲。只聽到他們都在放聲大笑,很開懷地走遠了,沒有回頭。
這樣,是不是就代表他們沒有遺憾?
“酒罷,走罷,勿念不留。”子桑聿回過頭來,看向還在地上發愣的徐逍。“文清,我且來問你一個問題。你知道死去的人會變成什麼嗎?”
“變成什麼?”徐逍很認真地望著她。
“活下去。”
子桑聿的眼神也同樣認真。
☆、第45章 天下定
安統十八年七月。
盛夏。
這一天京都百姓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聽人說,那是當天清晨,封鎖了近兩個月的皇城大開,走出來一隊御林軍;他們佇列整齊,披甲配劍,一路排在了興華街和二里街兩條通往皇城的路。走在前頭的,是大寧四皇子柏泫,柏泫手捧明黃布帛和一個小木箱,跟隨著御林軍的腳步往京都城門而去。
同日,已經破了定疆城的延軍攻來京都城下,約二十萬軍佇列在城下,來勢洶洶。
柏泫下令,大開京都城門。
“吾為柏家四子泫,今日捧上大寧國君玉璽,傳國信物見於子桑。柏家登基稱帝十八載,辜負百姓厚望,無能力擔任天下之主,照顧天下蒼生。聞前朝大延子桑在世,願將國土奉讓,望新皇能夠善待百姓,愛民如子,如此,柏家無憾。”
子桑聿端坐馬上,看著眼前的少年,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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