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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桑聿滿臉不可思議。
“是的殿下。”連信扶著她,“那顏天明實在太狠,那天阿爹聽說你在戰場受了傷,氣得好厲害,罰了暗衛們好久。而至於劍口的毒,正天到現在也還沒斷出來,說是這毒用得太偏了、話說殿下,你醒過來之後可覺得哪裡不舒服?要是有什麼不妥可得早些跟正天說出來,要不然耽誤了病情。”
“不舒服…”子桑聿細想了想,搖了搖頭。“沒事的,只是覺得自己睡了太久,精神太飽滿了些,受不住。”下意識地,子桑聿撫了撫自己手臂的傷口、傷口太深,雖然已經結痂,但是有扯動的時候傷口還是會裂開。
連信放心地點頭,“沒事就好。”
幾人在定疆城街頭走了有一段時間,子桑聿注意到有不少兵士推著推車在街上走,而推車上還裝了不少沉甸甸的城磚磚塊。
“義兄,怎麼那麼多士兵推磚在街上走?”
子桑聿疑惑地回過頭看他,卻發現他神色不對。“怎麼了嗎?”
“原本你剛醒來,也不想你總為政事軍務煩心。”連信輕嘆,“只是這件事情,怕也瞞不了你多久。半個月前,定疆城在徐逍和柴子權的領兵下順利攻城,此戰報捷;但是此前,寧軍鎮守定疆城時埋下了炸藥,將定疆城門炸成一片平地,又因士兵攻城,故而這一事故死傷無數。我軍,情況慘重。”
子桑聿原地一怔。
……
“跟上跟上,城磚放到那邊去,你們動作利索一些。”
連信站在子桑聿身側,沉默不語。
這裡,還是定疆城嗎。
子桑聿看著眼前的景象,久久不能回神。只見那時看到的高高城牆,此刻只剩下十來尺的殘垣;滿地瓦礫,還有那原本掛在城頭上的燈籠旗幟,都掩在一片塵土之下。而那每一片瓦每一塊磚,都零星沾滿了血跡,有些時間了,紅得開始泛黑。
不少計程車兵正在這廢墟之上忙碌,在忙著定疆城城門的重建;偶爾起了一塊磚,還會從底下發現一具死去已久的屍體。接著,便是一具具死屍運上了本來裝著城磚的推車,往城郊方向而去。
幾名士兵推著城磚從子桑聿身邊路過,眼角一瞥,當即收了動作跪下。
“屬下見過皇孫殿下。”
其他正在忙碌的人聞言,都紛紛回過頭來,朝子桑聿一拜。
“見過皇孫殿下。”
子桑聿揮揮手,沒有說話。
當日的情景,應是怎樣的慘烈?此時此刻,不難想象。子桑聿彷彿看得到那天,本是一堆士兵在城頭上的酣戰,電光火石之間,不知道是從哪裡便燒起了引子,然後便引爆了城頭上的炸藥,一陣巨響,毀掉了所有。
玉石俱焚,應是震徹山谷。
有一種說不出口的疼痛。
“這一仗,我們死了多少人。”
連信回過頭,只見子桑聿神情淡漠,似乎沒有開過口說話一般。“粗略統計,算上當時正在攻城的城下士兵,死了約有一萬多人,受傷的也有近兩萬兵士。”
三萬死傷。
子桑聿不禁合上了眼睛,倒吸一口涼氣。算上征戰以來的每一次傷亡,也不過如此吧。本來以為定疆城一戰,解決了顏天明,就好打許多;只是想不到這個人心機真重,即使守不住這座城,也要拉上其他人來給他們陪葬!三萬人…
“殿下…”
連信見她神情,很是擔憂。
“讓我緩緩…”子桑聿嘆了一口氣。緩神間,抬眼看去,在這片廢墟之中發現了一道熟悉身影。那個人手執長枝條,枝條一端綁著一根白色絲帶、一直隨風舞動。子桑聿似乎能感覺得到她的悲傷,僅僅因為這一個畫面。
徐逍,應該是這場仗最難過的人吧。
的確如是。
徐逍站在這個地方,已經有半個月的時間。自從那天定疆城破,延軍進入這座城開始,她便日日夜夜守在這個地方,沒有離開過。有吃飯,有喝水,可都是匆匆忙忙,又回到這片廢墟上放空自己。
她很責怪自己,至今依舊覺得十分難受。
經常有人來勸她,可是她都聽不進去。她一直說,那天若不是自己衝動,若不是自己沒留意到寧軍的端倪,也許就不會有這樣的傷亡。那是她日日夜夜為伴的兄弟兵,也是她親自下的命令讓他們前進,更是她親眼看著他們血肉橫飛,化作孤魂野鬼。
這一個心結,怕是難開啟了。
“文清。”
徐逍稍微有些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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