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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還是用卑謙的口吻回答:“此曲名喚《當歸》。”
當歸,當歸……鍾會喃喃重複了幾遍曲名,然後彷彿回想起什麼有些尷尬。鍾會抬手往眼角抹去,那裡竟然殘留著零星的淚漬。
作者有話要說:
☆、第九章
“說起來,我倒是對你也通音律略有耳聞。”像是掩飾尷尬一般,鍾會幹咳兩聲轉移了話題,然後朝他抬起下顎,“現在到我府上來。”
不僅姜維,對於司徒大人的話連魏將們都面面相覷,雖然眾人都知道兩人短時間內就變得相當親密,但大抵都認為不過是收攏降將人心的作態,並不以為意。而現在兩人的氛圍卻微妙的告知著並非全然如此。
他們當然也不會知道兩人昨天才開始密謀的具體內容。
鍾會臉色一沉,“我發現近日有人不知會我,便擅用懲處原蜀將,是也不是?”他道,“此次經過如何,我自會查明,秉公處理。不該逃的一個都逃不掉。”
無視因為心虛而低下頭的田續,轉頭對姜維道:“叫你來你便來。我只是見好好一首曲子竟然給吹得不成章法,看不下去才破例想給你點指導。”
言罷他拉住姜維的手。
姜維的手骨節分明而有力,帶著刀傷和繭子;鍾會的手白皙而修長,一絲受傷的痕跡都沒有。
姜維的手溫度偏低,鍾會的手卻是火熱的。
“還有你們。”鍾會掃視了一下一旁鴉雀無聲的眾人魏將,“你們以後尊重姜維將軍必須跟尊重我一樣。不然,軍法處置。”
留下這樣一句跟一片直挺挺跪倒在地的眾人,姜維被鍾會拉著回了府邸。
鍾會把府裡能有的酒全搬了出來,明明酒宴不赴,卻命令姜維陪他喝。偏偏酒量又不怎樣,姜維都覺得有些醉了的時候,鍾會幾乎不省人事。全程幾乎都是鍾會扯著他說話,他只是跟往日一般溫和的應著。
“原來是……為了維護部下嗎。真像你……會幹的事……”
鍾會已連話都說不清。姜維將人扶上榻,並且體貼的替他除去靴子。姜維剛要轉身離開,榻上那人卻伸出一隻手,牢牢揪住他的衣襬不放。
姜維明白鍾會的意思。相識以來姜維便經常被鍾會叫去府上,日間談得久了夜間在此留宿早就不是第一次。兩人各自佔據床榻的一側,和衣而眠,隨著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話逐漸睡去。
鍾會彷彿醉了又沒有完全醉。黑暗之中,忽然就聽他說出一句,“你還是忘不了故國和你的丞相吧。”
姜維微微一驚,酒也醒了一些,但他並沒有聽出鍾會有憤懣的意思。
“如果你忘得掉,那就不是你了……”鍾會喃喃道,隨後將頭側向他哪一邊。“我聽得出來。也感覺得到。所以我都能明白。”
姜維沒有回話,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回應什麼。
“為什麼要這樣逼迫自己?沒有人逼迫你,原本應該是一件很幸運的事。”
不,這不是逼迫……這是我自己選擇繼承丞相的遺志,去完成先帝留下來的那個夢。
可是耳畔彷彿有一個冷淡的聲音在問他,你真的沒在逼迫自己麼?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這個夢從先帝一直傳承到丞相,再從丞相傳承到他,他已無法停止。
“為何……問維這種問題?”
“因為我自己知道,這種滋味並不好受。”鍾會轉過臉來,漆黑的瞳孔望著他。“拼了這條命也要達成,不然,自己就毫無價值,除此以外什麼都沒有意義——抱著這份心情,一路走到今天,你不也是這樣的?”
姜維不由自主握緊了拳。鍾會的話並沒有錯,他的確是這樣一路走到今天。他並沒有忽略話中的“也”字,他想,也許鍾會也是由於某些原因,一直逼迫自己不擇手段往上爬吧。
“不過,已經沒事了。”他聽見鍾會淡淡的聲音,“至少你以後,再也不用逼迫你自己了。”
為什麼要這樣說呢。這又怎麼可能。那是丞相和自己一生的願望。直到呼吸停止的那一刻以前,都不會放棄。
當然他並不打算反駁,卻聽那人說道,“我所做所為已經無法停止。但是,你卻是可以的。畢竟……”那人伸出手,輕輕撫在他的臉頰上——
“你已經很努力了。”
他忽然就怔住。在這漆黑的夜中,在看不清楚雙方表情的情況下,只有臉頰上溫熱的觸感。
“你做得已經夠多了。”
他的聲音因為酒勁而溫柔,卻讓姜維的心彷彿被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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