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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裂那月白的衣袍已然血染,卻仍舊結住法陣,阻著神兵前行。翻騰河岸豎起百丈金屏,任你插翅也難來。
他不僅受著天兵輪番的天雷地火,還受著上古法陣的反詛之勢。我腦中一片空白,只想快些奔回去,奔出去,過我二人悠閒自在的小日子去。
可我已動彈不得,一道金光纏住了我,我被死死箍在了忘川上空。
往生崖上,離淵眼角含怒,翻手將我舉起數十丈,送至他的眼前。我眼中的他漸漸清晰,他的眉宇,他的身形,都與錦裂,一模一樣。
不過就算皮相相似,他卻是殺伐難測,冷臉鐵心的神界帝君,與我的錦裂,差之千里。
“青鸞上神,被你藏到哪裡去了?”他語帶三分慍,可面目依舊古井無波,駭人得很。
我垂下頭去,不看他,自顧自運氣衝開他的束縛,縱然,都是徒勞。
“你的情郎,怕是等不到你開口了。”神君勾了勾唇,廣袖一掃,那十丈金屏赫然消失,遠遠望去,陣中一派電閃火光。
我的眼角,生生滴出一滴淚來,奮力掙脫束縛,卻毫無頭緒。掙扎之際,一枚火球從天而降,如流星,沉沉砸入滔滔忘川。
“在那……”我霎時脫力,只擠出這樣一句話。
我依稀見得,那古井般的眸子中,有破碎的痕跡。
千里河水,頃刻火場。紅焰刺目,驚豔了九重天上,瑤池瓊光。
作者有話要說: 不為別的,就希望有人看。
☆、第一章 夢醒時分
“錦裂!”
睜眼便是素紗幃帳,燭影幢幢。我口乾舌燥,虛汗滿身。
木門開合,發出吱扭的聲音,桃葉輕手輕腳走了進來,柔聲問著:“姑娘又做那個夢了?”
我坐起身來,天還未亮,香燭已燒了大半。
原來,早就出來了啊。
對了,這裡是神界,三十六天,玉清境,一方小院子。
“帝君還未回?”我啞著嗓子問了問。
桃葉從陶壺中倒出半杯茶來,反手試了試茶溫:“這茶有些涼了。”
“沒關係。”
她端穩遞了過來,我伸臂接過,飲了一口,她才道:“我替姑娘等著呢,姑娘若是乏了,便再睡一會吧。”
“你年紀輕輕,正是長仙骨的時候,怎麼能不睡呢?左右我是睡不好了,帝君我自己等,你快回去睡吧。”
桃葉一雙杏眼微眯,乖巧一笑,拿過搭在椅背上的披風,披在我身上:“那我去睡了,有事儘管叫我。”
“好。”我對她笑笑,目送她鬢邊絲緞上下飄飛,出了門去。
長夜深深,於淺眠之人,最是難熬。
出了夢迴境已有六十日,窗邊水仙在這六十日中由開轉敗,而我也漸漸抽將出來。
一夢迴溯,方知史書上寥寥數筆,幾段故事,於局中之人,實是經世鉅變。
回到現世之中,才瞭然那不過是大夢一場,自己再傷感,再忿忿,也不過是今時之月,難照古人。
因我莽撞妄為破了夢迴定數,錦裂被我連累一同受了法陣反噬,被境中時空碎隙重創,幸妖界有陌夕帝姬在外作保,將我二人生生從法陣之中扯了出來,方才逃過此劫。
數日之後我轉醒過來,已近十月,錦裂身子早已大好。因他是這三十六天的帝君,隨便帶了個外族人進來藏在哪裡,都不會被察覺,所以我便被他掖進玉清境內,過著與世隔絕的小日子。
現下錦裂身份不比從前,又與我在夢迴境中誤了三個月,已是公務纏身,未經好好修養便投身政務,每每天欲拂曉才疲累歸來。我看在眼裡,卻不知該如何幫忙。思前想後,也只能在夜間為他點一盞香燭,候他回來。不料今夜香重了些,倒叫自己昏昏睡去,見了周公。
我起身來,將披風掖緊,端了桌上的燒陶茶壺,出門去填些熱茶。現下冬月將末,倒還是有些涼風的,出了門來,微微打了個寒戰。冬月是人間記歷的日子,在這須臾萬年的天上,無甚意義。不過是這些清心寡慾的大羅神仙閒得無聊了,也想將自己過得混沌日子數數清楚,便借了凡人智慧,記起黃曆來。可這九重天上,無分明四季,只晨昏旦曉,所以這黃曆說起來似是而非,也只能將就著六分相像了。
雖說冬月裡有些涼,不過比前些時日落過雪的凡間,倒還是強上許多。說是前兩日北海水君在四梵天以下布了場雪,下面三十二天都可見茫茫白雪,煞為壯觀,人間更是銀裝素裹,幾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