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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說:“無中生有。再有人妄談此事,杖責一百。”
“是。”
“出去。”
“是。”
……
白蘇起身一理衣袂,許是錯覺,我看著他的腳步有些虛浮,但還是七平八穩。
他說:“我去讓人準備吃的,你,”他俯視著我,站在背光的地方,瞳孔深深,一再深深,“好好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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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陛下!您要再不出去,宮裡!快亂了——”這“了”拉的老長,像踩在鴨脖子上死勁往地上碾。而我變態的享受這尖啞不絕的長嘶……爽~
我鄙視他危言聳聽,揮揮手:“懷王死了不成?”那宦侍頓時“鴨”容失色,快撲到我腳邊時又識趣的退後幾步,緊接著拔高了音尖叫:“陛下!”我臉皮隨著此起彼伏的音階上下波動抽搐,強忍住嗯了一聲。“懷王!懷王他——”
“懷王他出宮去了!”
我站起來,眼睜的極圓,比往常的大了不少。我覺得要放在平時我的眼睛有這般大小,那也是值,偏偏現在。現在我只想我這嘴能大點吞了這一切——前提是我得有一顆如此大的胃。
我晃了晃身子,雖然一直吃好喝好,但為了應景,我頗無奈的搖了搖以表自己打擊不淺才算完事。撐著額,“去哪了……”“陛下……”我一整隻手覆在額頭上,忍住,“朕問你話啊,回答。”
“……懷王、懷王他、”宦侍甩過下巴尖的汗滴,抖了起來“懷王他……他……”
“去尋白及公公了!”終於拉出最重要的一句,好似費盡力氣拉出最艱難的一泡屎,撲通一聲後渾身一瞬密麻的舒爽感一般。我見他說話一直斷連,猜測這是便秘了不成?等會兒賞點巴豆讓他洩上一洩。
“你再說一遍。”
“懷王他出宮……”
我一腳朝他屁股上招呼:“朕問你白及啊蠢貨!”
“……白、白及?他,白及公公他!”我揚腿作勢又要踢,這聲音立時跟騎馬似得篤篤篤一氣呵成,“白公公跑了——”這聲“了”到拉的有點韻味,勉強聽出兒化音,抑揚頓挫。我抬腳踢過去,兒音又轉的銷魂。
“給朕前後說個清楚蠢貨!”
“是……”我呼哧鬆了口氣,愣愣的站在那裡,什麼想法沒有,眼睛裡看不到什麼清晰的物事,耳邊是我的喘|息和宦侍的囁嚅。
“三天前掌燈時間,白公公拿著陛下給的佩環,到了東門。”跪著的人還在字斟句酌,聲聲顫抖,“東門的守軍沒有疑心,雖是已逾宵禁,但陛下的佩環……於是給了放行……白公公,公公此後再沒回來過……”
我說:“……”“是嗎。”“好。”“你下去。”
“陛下……宮裡……”
“狗奴才給我滾!”
“……是……”
我想了想,不甘,及其不甘,喊那內侍站住,他回頭。叫人賞了他一盆巴豆九寶粥再出去,思忖也夠他夜夜舒爽——那酸爽,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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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豔陽高照。我眯起眼睛,溫熱的風從眼角輕擦而過,閃爍的睫羽撓的眼尾發癢。從小到大,我最喜歡的地方就是城樓——父君征戰,母親遊歷,宮眷還鄉,楚乾南下,我都是不曾落下。一個都不。這次卻沒能看到白及離宮。
自小我與白蘇走的親近一些,因為我當他是個稱職的哥哥,補上楚乾這輩子補不齊的空缺。六歲相識,十四歲即位,白蘇才是離我最近的。若十六歲那年,我能安逸的當本分君主,不瞎胡鬧不頑劣難馴,或許白及依舊是白及,是那個和我至始至終都走不近的人,而我還是依賴白蘇,當他是哥哥。做自己的皇帝,此後迎娶鳳君后妃,都能無慾無求隨浪浮沉,那該多好。
可現在卻堪堪反了過來,是命運使然麼?
不敢再去肖想那所謂的一生一世一雙人,知心知意織紅塵的夙願。
身邊一個個都變的像天上的恆星,今年在這個位置,明年卻在那個方向,一直在移動,就沒停下。
而我。十八年,十八年蜷伏在衛國帝都,楚氏衛宮。天下之大,我楚連姮能輾轉的餘地不過是腳下之外八十七里的衛國帝都。鳥能展翅的碧落不過一隻青絲籠,我又奈何。難道山高水遠我還能鉗制他們與我同守冷闕?我楚連姮這一輩子活在光鮮之下,卻還是求來的這些“不離不棄”,我安能歡欣?
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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