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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到了什麼?”他來到她身邊坐下,他回憶起幼稚期時也曾隨其他三子一起爬上過閣頂俯視過這個世界。
喻初藍沒有看他。她的目光中有迷惑。“箋住。這層外宇宙包裹著內宇宙?”
箋住點頭。“是。”
“而它又被琉璃水包裹。”
“是。”
“我坐在這裡尋找眺望著彼岸,視線裡卻只有無色汪洋。”她神色寂然。“類兔告訴我。根本就沒有彼岸,這個世界也是個圓,從這裡出發最終還是要回來。他已經眺望過千千萬萬次。”
“我可以替你去看看。”箋住微笑著看著金光點點下的琉璃海。“我要被放逐,我想走到琉璃海的對岸,如果有,我會通知你。”
喻初藍轉過頭,默默地注視著他。
“我是來與你告別的。”箋住說。他看著她被火燒卷的殘發,“都是我把你害成這樣。你恨我嗎?”
“我不恨你。恨是件痛苦的事。”喻初藍淡淡地回答。
“內疚也是。”箋住深深地吸了口氣。“我的本質還是與他一樣。惡魔的天性。”
“你想毀滅魔血罷了。”
“只有惡魔才會給傷害冠以理由。”他說。
“你是人還是魔?”她問道。他如少年般乾淨清新的形象印在喻初藍的眼眸中。
“我是沒有前生沒有來世的人。”他苦笑一番,“在你面前,我不能稱自己是人。對你來說我是魔。”
喻初藍垂下眼簾。
他接著說:“如果我有來世,我希望自己是個獨立的存在。”他久久地沒有說話,只是凝望著她的臉,“希望有與你一樣的心靈,才配擁有這一副人的皮囊。然後,坦然地自稱為‘人’。”
這樣無聲垂淚的面容,讓她忍不住伸出手在他臉上擦拭。
“憐憫我嗎?你總是這樣毫無理由地憐憫他人嗎?”他眨了眨眼睛,眼淚便落得更加頻繁無措。他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臉。“你不是憐憫我。你在憐憫這種痛苦。我沒有能力阻止他去一點一點地吞噬毀滅所有的生命。我也不能阻止他去煉化你,他的魔血若不完整,這層外宇宙會分崩離析。琉璃水傾入內宇宙,腐化所有的物質。”
喻初藍收回手,攏住自己胳膊。“你是在告訴我,我的結局無非是兩種,要麼自己死,要麼讓全宇宙與我陪葬。我好像已經躲不開這必死的結局。”她忍不住輕笑出聲。
“這次沒有騙你。”他看著她,眨眨眼,想笑,卻終究笑不出來。“也是,邪魔的話又有誰會信。我也不願意去相信,只是,我賭不起。”他從懷中抱出睡著的小類兔獸,放在喻初藍的懷中。“替我交給類兔。這是他最小的孩子。告訴他,我不忍心。”
他站起身,看了喻初藍最後一眼。“我也不忍心看你的結局。我走了。花快落了。”說完便下了雁西閣。
四周寂靜,天空始終流轉著淡色金光。處在高處才發現,琉璃海水倒影著天空的光芒,金光點點。她聽到花朵落地時的沉悶的撞擊聲。放眼望去,磨羅城所有的花都落了下來。將山谷、湖泊、樹林染成了壯麗遼闊的深紫。
她懷抱著安然沉睡的小類兔獸,懷抱著沉重的生命。等待枝葉間再次綻放出細小的花蕊。
無意間觸碰到手上冰涼的‘黑夜罌粟’。在愛情中所受的挫折已經同花一起凋落。她閉上眼,呼吸平穩,心境平和。回到最初只有她自己的時刻。沒有誰可以一直守護著我,伴我前進。只有死亡如影隨形一生,時刻提醒,生命的珍貴。可是,我要怎麼做才不會辜負了這有幸為人的一世?
坦然接受屬於自己的歡樂與苦難。人生是一場迴歸自己內心的修行。我要把心修補好,完整的自我,才有完整的感知。感知來路與歸途、使命的輪迴、宇宙眾生。
再次睜開眼時,她感受到了傷口處的劇痛。她咬著牙,試著放空思緒,抬頭仰望天空。
☆、千百輪迴
類兔將所有的孩子都圍在小柵欄內,防止他們玩爽時追逐地太遠而迷路。他帶著水滴果和花釀來找喻初藍。
爬上了雁西閣的頂端。“吃些東西吧。”類兔說。
他驚訝地發現她臉傷的肌膚原來是如此的白淨。“魔血褪去了。”表層肌膚離開魔血的支撐,燒傷的地方已經帶給她強烈的痛感。
喻初藍將懷中的小類兔獸遞給他。“箋住說他不忍心。”因為扯動傷口,她抽氣著聲音說道。
他接過孩子放進懷中,緊緊地抱著。
“他對內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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