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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血,在白衣上綻出一朵血花,他苦笑搖頭,用袖子擦了擦唇邊的血跡,才拉過一旁的棉被,和衣躺下。
喻青若睡到正午,洗漱後去找了方虔,不曾想他居然不在,她想了想,決定去找顧錫和,不管如何,總該道個謝。
喻青若未戴帷帽走在大街上,忽然有一枚雞蛋砸向她,周遭的人議論紛紛“說什麼醫者仁心,還不是害慘了顧郎君!”而那枚雞蛋,便是一位小販砸的。
喻青若一愣,而後反應了過來,顧郎君極有可能指的是顧錫和,顧錫和昨日不是還好好的麼,那些鄉民說的究竟是真還是假?
她趁眾人還沒有圍上來,朝一旁的弄巷拐進去,一個拐角後提氣上了屋頂,藉著視覺差藏在脊角邊。
“快追,別讓這害死顧郎君的妖女跑了!”人群中不知誰喊了一句,幾位好事者果然追著喻青若進了巷子。他們亦走過那個拐角,卻沒有發現喻青若的身形,一陣翻找後終是離開了。
喻青若送了一口氣,她不想與這些不知情的人對上,也不願讓那些人對自己造成實質性的傷害,所以她只能躲。
她隱了身形,飛過青州上空,最終落在顧錫和的院子裡。她的修為還不夠深厚,飛了四五丈就覺得身形再也隱藏不住了,幸好沒有被青州人發現。
喻青若注意到,掛在院子裡的紅燈籠已被取下,她的心一沉,莫非顧錫和真的死了?
她站在院中,問道“不知可有人?”
沒有應答。
喻青若掐算了一下時間,從顧錫和與那道士打鬥到現在,不過五六個小時,指不定還有救。
她顧不上失禮,踏入大廳。
大廳正中放著一張梨花木的雕花大床,床上躺的正是顧錫和。
這是青州的喪葬習俗,男子及弱冠後,若不幸死亡,就要在大廳停屍,時間從三天到七天不等。
她走上前去,為顧錫和細細檢查一番,鼻息,脈搏確實都沒有了。
她始終不相信顧錫和已死,按理說此時還是暮春,只要顧錫和死亡兩個小時以上她就能察覺出來,但她並沒有覺得顧錫和的體溫與常人有任何差別。
就在這個時候,顧錫和的左手手臂上出現了一道花紋,很快,那道花紋蔓延到他的手背,接著,他的左手手背現了一塊青色的突起。
喻青若頭皮有些發麻,她知道顧錫和修煉的飛頭降是邪術,卻不知道往後要發生什麼。
顧錫和手背上的突起緩緩蠕動著,像一條蟲。他悶哼一聲,表情有些扭曲。
喻青若束手無策,她精通雌黃之術,卻對可救人亦可害人的降頭術避之不及,對它唯一的瞭解就是在家裡閒著的那四個月裡看了一點點相關的梗概。
顧錫和頭一偏,嘴角流出血來,將枕頭弄溼了一片。
那血呈暗紅色,上面有密密麻麻的黑點,喻青若湊近一看,那些黑點竟是一隻只的蟲子,現在正不停地蠕動著。
顧錫和毫無徵兆的睜開眼,喻青若一驚,後退一步,險些撥出聲來。
顧錫和掃了一眼枕邊的小蟲,笑了一聲,朝喻青若招招手。
喻青若走過去。
“你怕麼?”顧錫和用手撐著臥榻,指尖因用力過度有些發白,他顯然是要嘗試著坐起來。
喻青若搖搖頭,要去攙他,顧錫和又道“不必,你莫要再往前走了。”
“思茶,昨日,多謝。”
顧錫和什麼也沒說,兩人一陣沉默。
過了許久,顧錫和才道“隱白的魂魄在我昨日領你們去的那個房間裡,東南立櫃,正數第二個抽屜裡的容魂匣中,你去把那個匣子取來。”
喻青若取來容魂匣,顧錫和已經坐了起來,他道“輿的事,我要失信於她了。你將這個匣子還給她便是。”
喻青若垂下眼眸,她知道顧錫和此時的狀態已經非常不好了,她斟酌了一下,終是開口問道“思茶,你為何會修煉飛頭降?是不是這身子的主人……”
☆、饕餮相助瘟疫結
顧錫和擺手打斷喻青若接下去要說的話“休要胡說。”語氣竟有幾分嚴厲。
喻青若噤了聲,顧錫和才繼續說“‘人心不足蛇吞象’,不過是我自作自受罷了,喻洹可有興趣?”
喻青若見顧錫和身子微微前傾,顯然是想說的,她點點頭“願聞其詳。”
“降頭師有兩種,一為黑衣降頭師,一位白衣降頭師。黑衣降頭師主下降,常害人;白衣降頭師主解降,常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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