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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起一個小而圓的光點。
她靜靜盯著那光點,思量許久也沒將蘭嬤嬤同這司禮監牽連到一起,反是想起來些蘭嬤嬤同曲瑞宮的事,忍不住就將眉頭擰了又擰。
這地方無人打擾,她任是如何入迷,自然也沒人在意,等心潮起伏不定時,手邊一盞殘茶已冷,外頭也恰好傳來一片喧鬧聲響。
一陣壓抑的咳,旋即是說話聲音,“不過是臺子拿不出手的宴席,自在些方好,馮掌司也不必拘束,由著性子來便是,左右也……”
一句話沒說完,那邊“撲通”一聲重物墜地,是人皮肉摔打在青磚上的聲響,“提督饒命,奴婢一時犯渾無眼,攪壞了提督雅興——”聲音愈發高起來,帶著些難言的尖利,隱約浮上哭腔懼意。
臨光聽得直皺眉,她知曉前因後果,到這時自然覺得驚詫,可等不住她將心口一點驚詫確信下來,那邊又有人說道,“還愣著做什麼,沒瞧見馮掌司犯了壞病,領下去好生看顧……”不緊不慢不陰不陽,這人一句三頓將話說出口,竟是拖泥帶水都沒有。
鴛鴦廳內,臨光離得簾子近,那簾子只薄薄一層,中間構架木料亦是薄不堪言。話音呻*吟聲全都一絲不落傳入她耳裡,縱是眼不能觀,也還是將外頭情形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到此時反是心驚,直覺此事同韓功予脫不開關聯,要不為何旁人都無事,只馮掌司一人莫名其妙便染上“壞病”,還真是巧。
只是一個分神的功夫,外頭又安靜下來,人人心裡都有個譜子,誰人身後有大靠山斷斷惹不得,誰人又輕輕易易便能叫人踩在腳下,爛泥一樣,各人門兒清。
這其中一個,大抵要算上韓功予,另一個,馮掌司又要佔上一席之地。只不過兩人有異,一在前,一在後,明眼人都能瞧出來。
可奈何旁人都是局外人,只有臨光一個身在局中,叫那迷霧迷住了眼,一時半會鬧不明白,要自己朝那牛角尖裡頭鑽。
鑽上半刻,回過味兒來,哦,原是如此,心內只剩下一片驚。
涼涼一盞茶入手,連帶著心也要漫上一絲涼氣兒,臨光支著一雙耳朵,再要細聽,卻什麼都安靜下來。旋即廳內絲竹起,片刻弦急如雨,踢踢踏踏舞姬踩著青磚過,不必見,便知那身段幾多妖嬈嬌美。
臨光皺眉,漂亮的眉頭要擰著結,連帶著額角細長的疤也猙獰,嚇得身後不遠處一個來奉茶的小宮娥“哎呀”一聲,低著頭跑遠了。
她自然不知自己嚇到了旁人,因她一時心思全都轉移到簾外說話的兩人身上。
一個是認識的,她恨不得見也見不到,只聽他道,“說來這世間好些不如意,總不至事事完滿,公公你說可對?”端的會講大道理,真是要將所有人都誆騙過去。
接話的那個諂媚功夫一流,亦是個喜好探聽旁人瑣事的,聞言一笑,湊得近些,應道,“大人這話說得不岔,在理!”想一想,也顧不得好奇心害死貓的道理,又問道,“瞧大人這樣,莫不是遇見什麼愁心事情?”“咦”一聲,話倒是多,“大人今日為何同我們底下人混作一團,論理該當在家才是。”
韓功予似是在笑,聲音悶悶帶一點難言的啞,“公公倒是眼睛厲害,能瞧穿人心一樣——”說不上是褒是貶,可聽來真不是什麼好話。
果真,那太監聞言便是一驚,賠笑道,“大人勿怪,奴婢一時逾矩,服侍主子落下的毛病,這時候倒是想改都改不掉……”誰知道,真假難辨。
韓功予倒是不介懷,難得同他說一句正經話,一默方道,“家裡頭蕭條無趣,這司禮監恰好有宴席一場,我便來了,如何,公公不許不成?”話音愈發低沉,隱隱叫絲竹聲蓋過。
那人自討沒趣,聞言再不好追問下去,只得摸摸鼻子另外起話頭,隨意將這話岔開了去。
一時兩人又熱絡談起旁事,左右離不開這宮闈內廷,哪家的少爺小姐,哪戶的高官厚祿。
簾內臨光聽著,神色轉過幾回,終究還是將一點煩躁又壓了回去。
☆、齷齪腌臢
這一回宴席同往年沒什麼兩樣,除卻多出一場馮掌司的怪病,另外加一個沒在預料之中的韓功予。
及至宴席散時,臨光果真再沒瞧見過馮掌司。倒是她出門時候遠遠同蘭嬤嬤撞見,也只是作一個禮,隨後便一人回立身館,一人往萬平宮裡去。
博金照例是同臨光一路的,兩人出門時也沒瞧見韓功予,不知是先一腳走了,還是在何處叫誰絆住,總之落得一個輕鬆,兩人一前一後走回頭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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