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2/4 頁)
瞧著,半分拘謹都沒有,且不說她前頭還有個博金給她擋著,光說是她一張臉皮,就可天下無敵。
她眨眨眼,無聲將韓功予望著,只等著他出頭。
平白無故跳出來朝身上攬事,這人定然是閒得慌,要不給他個露臉的機會,今日這臺宴席豈不是白來。
那邊韓功予叫她一瞧,平平眉間突地皺起兩道痕,不深,卻無端要給人一點老氣橫秋的感覺。分明這人年雖不大,可一身落寞之色深沉,心機也是頗深。
韓功予不知曉旁人是這樣瞧他的,若不然又該要好一頓歪纏。只是這一片刻想閒事的功夫,那邊馮掌司又要掀起一陣妖風,“這一時倒是無言可對,也不見硬氣,竟是理虧了不成?”得寸進尺,這是蹬鼻子要上臉,不得了。
今日本便是他先來者不善,言辭犀利且不說,說不到兩句又要尋釁生事,真不知曉這人是如何想的,好端端一場宴席也能拿來胡鬧。
韓功予原本正同臨光大眼瞪小眼,猛然聽見這話倒也回過神來,眉頭一皺,偏過臉便瞧著那馮掌司,“馮掌司這話說得真是偏頗,半點不給人辯駁時機,也不給自己後退餘地,壞了今日這一場好宴,仔細提督聽聞,將一個內書堂也牽連進去,”他說罷這話,直勾勾一雙眼就將人望著,眼見得馮掌司肩線一頹,猶嫌不足,又要不痛不癢補上一句,“若是自己失了足尚罷了,可這牽連之罪,馮掌司怕是擔待不起。”
言下不過螻蟻賤命一條,哪裡能擔得起這許多人命,要是鬧騰起來也好,管教你有來無回,恨不當初。
當是這陰陽怪氣的語調嚇住了人,又或是那馮掌司本便是個外強中乾沒什麼底氣的紙老虎,禁不得嚇,三言兩語就叫人唬住,聞言一默,思量一回,竟是半句話也沒說。
恰其時他身側有人同他攀談,藉著這名頭倒是好插科打諢,勉力將這事矇混過去。
一時一場風波詭譎消弭於無形,火星子還未燒起來一丁半點,已然叫人掐滅在火苗子時。臨光縱使是不信,見了這廳堂內各自笑鬧的諸人也要回過神來,她抬眉瞧見那邊博金已走出兩步,忙跟上前去,原地留下一個韓功予,由得他折騰。
自有領路的小太監眼色好,領著人來捧了紅漆匣子退下,又指派三五個當差的過來伺候,擁星捧月一樣將人服侍到案後坐下。
臨光與博金不同席,這宮內規矩禮法最是嚴不可犯,更遑論她只是個說不上話的小人物,自然只有乖乖聽人安排的命數,跟著人往後頭一簾之隔的鴛鴦廳裡去。
這邊轉過一道簾門,身後事便全然拋了不管,尖尖細細聲音也取而代為輕軟嗓音,撲鼻便是馨甜的香。
一打簾子,迎面過來一個圓圓臉的嬤嬤,五十歲餘,身板卻挺得筆直板正,險些同臨光撞個正著。
臨光不動聲色避開一步,朝著那嬤嬤彎身作一個禮,“蘭嬤嬤。”話落避開一步,只等著那人先行。
那人卻要在此駐一駐足,盯著臨光瞧上兩眼,探量目光自臨光一絲不亂的鬢髮又移到她額角,最後定在她低垂著的頰面上,心不在焉應聲,“我記得,你是立身館裡的?”
臨光心內雖訝,可還是點點頭,道,“嬤嬤記得不岔,臨光目下在立身館正儀堂領一份文職,吃的還是司禮監的飯。”
“哦——”尾音拖得長長,可總也不見這蘭嬤嬤發下話來,架子倒是擺得極高,同她那風頭勁的主子真是相似。
臨光垂著腦袋這樣想,冷不防那邊終於開恩,出聲問道,“方才吵吵嚷嚷,外頭有什麼事不成?”
這可叫人如何答是好,臨光一默,硬著頭皮斟酌半晌,方才壯著膽子道,“臨光來得略晚些,不曾留意——”
那蘭嬤嬤聞言便沉思,似是思量這話幾分可信,又幾分摻假,想過片刻,當是站累了,索性長話短說,“當不是什麼大事,你且去吧。”
臨光答應下來,眼風瞧見她一搖一擺去了,方才直起腰往內去。
入內是極敞亮去處,早三五成群坐了幾人,臨光同這起子人不熟,只寡著臉在僻靜處坐下,連攀談寒暄都懶怠,倒是也無人過來同她攀扯。
今日這司禮監一臺宴席不大是時候,雖是在天家閒歇下來之後,可人也來得不大全,除卻將將她在外頭瞧見的幾個隨堂公公,旁的倒是一概沒見,連彭提督都未露臉,反是來了個外人,這可真是奇怪。
臨光忍不住陷入沉思。身後是一片與她無關的喧鬧,身前是一盞濃淡得宜的新茶,微微映著光,浮著的翠綠葉梗“突”一下沉落下去,又慢悠悠浮上來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