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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盯緊她,細細端詳許久,終是一聲嘆落地。
臨光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本先正要不理他,可奈何這嘆氣聲太過惱人,遂抬起眼,將憋在嗓子眼裡的話說出口,“你瞧著我做什麼?”
博金不答反問,岔開話頭的本事一流,“今日*你竟有閒暇往這堂內來……”兀自尋一處穩妥地方高高坐,再喚上門口肇慶來奉茶。
肇慶一溜煙小跑過來,奉了茶到案上方才退出去。
臨光瞧著肇慶背影,心裡忍不住有些不大對味道。她挑挑眉,自有難平之意,“你倒是好自在,找地方一坐就有人伺候著……”
博金正端著茶飲第一口茶,翠綠的葉梗在白瓷杯裡翻滾過,堪堪在他眼裡映出一個小而圓的影。他擺出一副沒什麼所謂姿態,一出口便是吊兒郎當口吻,“人活一世不大容易,自然是要能如何舒坦便如何舒坦……”
不知曉內情還當他是個浪浪蕩蕩世家子,成日裡招貓逗□□子過得舒坦得意,誰能想到人在屋簷下,只不過一個須得奴顏婢膝伺候人的奴才。
臨光實在拜服在這人論調之下,她想不出什麼話好辯駁,最後思索片刻,也唯有一句算不得附和的話,“大抵如此……”眉一低,望見眼前茶盞裡映出來自己一張腫脹難言的臉,沒忍住就有些失神。
她兀自身陷迷局出了神難以回竅,博金卻饒有興味瞟她一眼,“是以你這又是何必較真,安生歇著養著,不比什麼都痛快……”
可天註定的不能叫她安生,尚還未等她回話,門外卻聞肇慶畢恭畢敬喊上一聲,“女官……”
她陡然一驚,回神,卻也不必她先答應,博金已先代她出頭,“什麼事?”
肇慶打起簾子,在下頭一躬身,“萬平宮裡頭來了個嬤嬤,說是有事來尋女官……”
臨光精神一振,怪道今日眼皮子跳個不停,原是註定的不得安生,怎樣躲都躲不過。
她站起身,正要出門去,冷不防博金卻擱下手裡頭茶盞,上前來兩步,“我同你一齊去……”
她驚詫,面容有些僵硬又有些扭曲,再厚的粉都蓋不住,“你去做什麼,貴妃尋的是我,又不是你……”再一思忖,方有些明白他苦心,“左右又不是去闖龍潭虎穴,無須擔心……”
博金卻執拗,一根筋倔到底,如何都拉不回來,“不是龍潭勝似龍潭,這宮裡頭真是什麼事都悄無聲息……”
她分明知曉他是好意,可事到臨頭卻還是推拒,“是生是死自有天命,哪裡是我們做得來主的……”也不等他答,徑自提足出了正儀堂。
正儀堂外頭的廊柱下,萬平宮裡來的嬤嬤正低頭在等,聞得腳步聲抬頭看她一眼,卻是個臉生的。
這嬤嬤沒什麼氣性,笑起來亦是一團和氣,道,“宮裡頭娘娘等著,說是女官做好了差事有賞,思量著當面賞下來體面些,遂來這正儀堂請女官跑上一趟……”
臨光低眉,將這話翻來覆去想上三遍,也沒想出來有什麼值得萬平宮裡賞的。
然則宮闈之內過活,要的便是有心無口,主子祖宗說什麼,底下人心裡翻了天也辯駁不得。
她換上個笑,道,“有勞嬤嬤,煩請嬤嬤在前頭領個路……”
那嬤嬤一笑,也不推脫,下了階便走,臨光跟在她身後,兩人一前一後往萬平宮裡去。
萬平宮裡這時候卻熱鬧,中門正開,未入內言談笑語聲便撲面過來。
臨光在廊下略等片刻,裡頭方有小宮娥來引著她入內。
她未敢抬頭,徑自在青磚之上跪下去,行一個大禮,“見過娘娘——”
萬平宮裡這娘娘年輕時候養出來的毛病,什麼都好說,可獨獨架子大,到這時榮寵衰敗,也不見架子怎麼收斂。她慢悠悠飲過一口茶,方才側眉瞧著下頭,要笑不笑道,“如何還叫女官跪著,還不快快起來……”又要支使人去扶去請,被臨光一句話止住。
“多謝娘娘……”自然起身站定,做足了恭謹姿態。
這般模樣最能惹人歡心,上頭純貴妃突地一聲笑,“哪裡要這樣畏畏怯怯,今日找你來也沒什麼旁的事……”
臨光矮身,“娘娘有話自然吩咐,莫敢推拒……”
“前些日子你做事得力,自然是要賞的,今日殿下也在,連同本宮這新入門的媳婦,說了你一筐子好話,說罷,想要什麼?”
臨光遽然僵住,早在聽聞這話便覺出不對,話音方落便立時抬起眼來。果不其然瞧見上頭三人,正神色各異端坐一方。
純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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