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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洗罷,也不必人陪,她徑往司禮監去見彭提督。
日前遠王府上親事,她領了個不輕不重的差事,雖她不大樂意往司禮監去,可總歸還是要去回稟個大概,也省怠叫人拿捏住把柄,做一出文章來混淆是非黑白。
司禮監這時正熱鬧,廊下守門聽差的小太監瞧見她來,忙不迭去稟給白榭知曉。不多時,白榭自門內踏步出來,一瞧見她,反是一愣,許久才想起來什麼似的,近前來道,“姜女官……”
她回禮,“白榭公公……”
兩人沒話好寒暄,白榭自然引著她去見彭提督。
過一道廊,入一道門,司禮監的廳堂自來都極為氣派。臨光來過不少回,倒也沒什麼奇怪,到得廳中朝上頭一拜,便道,“見過提督。”
彭提督好久沒搭腔,端坐正中好似一尊神佛,要成仙飛昇。
良久才聽見蒼老且沙啞的聲音,道,“起來罷……”
臨光依言起身,再抬頭時陡然便撞進一雙意味深長的眼裡。偏她做賊心虛,這時候才想起往司禮監走這一趟著實貿然了些,可事到如今無路可退,只有提著一顆心應付。
彭提督倒是沒想那般多,探量她許久,終究將眼落在她青紫不定的面上,漫不經心問,“這是怎麼回事,頂著這樣一張臉回來,自刀山油鍋裡回來不成?”
臨光一默,對這話頗贊成,焉知遠王府不是個刀山油鍋,遠王府那道貌岸然的主子又不是個衣冠禽獸。她定定心,將一席話說得真假參半,“有勞提督掛念,這卻是臨光做事不牢靠,賴不到旁人身上去,這臉若是驚嚇住提督,在這裡先賠個不是……”說著又要彎身行禮,堪堪叫他止住。
彭提督面上倒沒什麼表情,只不鹹不淡道,“嚇著底下人卻是沒什麼,本督也無妨,可別驚嚇住上頭主子祖宗們,那可是大罪……”
臨光忙道不敢,說一千道一萬,所有的過錯都承擔下來,這才將這事揭過。
實則遠王府上也沒什麼事好稟,臨光略略停了半刻便起身回正儀堂去。
白榭送她出門去,臨著廊下站定,方勸一句,“裡頭說話自來是這般,不過說的話總有三分道理,女官自己個兒思量思量便知曉……”
她也只有道謝的份兒,折身出了司禮監。
今日卻是好天氣,出門時太陽不過掛了半邊在琉璃瓦上,只是司禮監這一磋磨的功夫,已然光芒萬丈照大地。
這邊臨光慢吞吞往回走,走不過宮道,遠遠卻迎頭一樁禍事砸過來。
那邊廂,新婦同新夫正入宮來謝過天恩,身邊傍一個色厲刻薄的老嬤嬤,同一個低眉順目的小太監,真是情形詭譎。
臨光猛然抬眼,便望見這兩人神色各異盯著她瞧。
攤開手,掌心一片黏黏膩膩,全都是冷汗,自她尚還未長好的傷裡一點點滲進去,疼到人發暈。
可奈何只剩下一個低頭的份兒,再硬的脊樑骨也要朝下彎——
“見過殿下——”
☆、一個空殼
兩邊相遇,必定還是要有一邊退避。
這當臺階給人踩的事只好臨光來做,忍足了火氣後退一步,畢恭畢敬好似什麼事都不曾發生過,死死將唇抿住,“見過殿下——”
那新嫁娘也冷落不得,否則依著這人小性子,給人穿小鞋的手段一個接著一個——數不勝數。
臨光頭也沒抬,仍舊道,“見過王妃……”
這天家的主子好大的臉面,許久才散漫地抬一抬手,“起來罷……”好似她是地裡青菜蘿蔔,理也不理,徑直繞過她便走。
臨光微微彎著脊背,自然瞧不清文東渡神情如何,若抬眼仔細瞧,定然要叫他一雙眼裡怒火不甘給驚駭到,再帶上三分兇狠與貪婪,堪堪將要化身成虎狼。
她退到一邊站著,冷眼瞧得遠王同魏壓芳走出兩步,這才心下稍松。
可提著的一口氣還未落下去,那邊魏壓芳卻側過頭,牢牢盯住她,突如其來一句,“女官辛苦……”眼眉動也不動,仍舊是個端著笑的樣子,可奈何瞧來竟較從前憔悴些,可見這人實則是過得不大如意的。
臨光徑自按兵不動,聽著這幾人踢踢踏踏腳步聲去得遠了,方才頭也不回往正儀堂裡去。
她一整日心情都叫敗壞光,兀自縮著頭朝正儀堂內一坐,不想理人。
博金這些日子無事可做,閒時只管到處晃,往外頭去過一遭,再回來卻仍是瞧見臨光頂著一張腫到不堪入目的臉孔呆呆出神。他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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