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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笑,“你爸爸真的很疼你。”
謹紓點頭,輕聲說:“雖然我爸爸做錯了事,但在我心裡他是全世界最好的父親,而且你相信嗎,其實我爸爸真的不是一個壞人,他幫助過很多很多人的,他之所以會走錯路完全是因為我媽媽。”
“我媽媽出事的時候我才三歲,那會陸豐珠寶剛剛成立,一切都還沒有上軌道,整間公司就只有四個員工,每一個人都是身兼數職。那年春天,我爸爸親自前往陝西境內的礦石場採金,卻遭遇到爆破意外,在當地醫院昏迷了整整一個星期才醒來。那個年代的通訊機制還很薄弱,他怕我媽媽沒有他的訊息會擔心,顧不上自己傷還沒養好就買了火車票急急往家趕。可他不知道的是,其實那時候媽媽已經得到了他受傷的訊息,就在他回到家的前一天,我媽媽在心急如焚之下把年幼的我託付給鄰居照顧獨自一人踏上了前往陝西的火車。”
“我爸爸回家知道後也立刻返回陝西去,可是他在陝西找了一個月也沒有找到我媽媽,直到半年以後的某一天,我媽媽突然回來了,但沒想到她已經染上了毒癮,原來她在去找我爸爸的時候在陝西的火車站遇到了一個吸毒的流氓……”
“我無法想象那半年我媽媽究竟是怎麼活下來的,她都遭受到了些什麼,我無法想象她是怎麼從那個流氓的手裡逃出來的,她沒有錢,又是怎麼從陝西回到家的……那半年,那半年我媽媽受過多少苦,她有多絕望,我統統都沒有辦法想象。”
“我媽媽回到家後的第三天就死了,是自殺,在犯毒癮的時候,她用刀割破了自己的頸部大動脈,幾乎是瞬間斃命。”
“我爸爸恨死了那些吸毒者,所以他用低價為他們源源不斷的提供毒品,越是容易滿足就越是容易絕望,而報復他們的最好方法就是讓他們不停的在絕望和滿足之間飽受折磨,最後慢慢死去。”
“可我爸爸不明白,在他的報復之路上,也會有很多像我媽媽一樣本該幸福的人受到了傷害。”
雲正臨一言不發的認真聽她講完,然後加大了力氣握住她的手,“都過去了。”他說,“謹紓,一切都過去了。”
她沒有說話,過了很久才彷彿是自言自語,“是啊,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雲正臨的手機在口袋裡響起來,他拿出來接,不知對方說了什麼,謹紓看到他的臉色忽然大變,掛掉電話後他才對她說:“我媽突然陷入了昏迷。”
他們立刻搭飛機趕回去,上了飛機謹紓才問:“怎麼會這樣?”
他搖頭,“司機說今天早上他剛送我媽去看過我爸,回來的時候還好好的,就說有點累,吃過午飯就去休息了,後來阿姨去叫她吃藥才發現她已經昏迷了。”
謹紓說:“你不要太擔心,應該不會有事的。”其實這句話說出來連自己都覺得沒底氣,但云正臨還是點點頭。
他們趕到醫院的時候,雲媽媽已經被送進ICU,醫生一看到他們就拿了張病危通知單讓雲正臨簽字。
“你們家屬要做好準備,病人可能就在這幾天了。”
謹紓覺得非常難過,她的生命裡似乎總是有人在不停地離開,但云正臨很平靜,他讓她先回家休息,她不肯,他說:“乖,聽話,讓司機送你回家,明天再過來好不好?”
她說不出話來安慰他,因為其實此時此刻她說任何話都只是徒勞,只能聽他的話,先回家去。
雲媽媽一直都沒有醒來,雲正臨整日整日的陪在病房裡,整整五天五夜,她幾乎都沒見他怎麼合過眼,眼睛已經充血,眼白上佈滿了血絲,人已經憔悴的脫了形。他一直都很平靜也很沉默,有時候她跟他說話,他也只是朝她微笑,然後握住她的手。
他的手很涼很涼,她沒有辦法說話,只能更用力的回握住他。
雲媽媽在昏迷的第八天下午終於短暫的甦醒過來,她非常的虛弱,基本已經說不出話,她看著謹紓,伸出手來,謹紓忙去拉住她的手。
雲媽媽朝她微微的笑,嘴角抽搐,很慢很輕的一個字一個字的說:“我等不到你們結婚了。”
謹紓覺得心酸,她極力忍住眼淚,笑,“媽媽,你不要胡說,我還要你幫我看婚紗漂不漂亮呢?”
雲媽媽的手指在她手心裡輕輕動了動,似乎是安撫,然後她移開目光,“正臨……我看見你爸爸了。”
雲正臨把他母親和謹紓的手一起籠在自己的掌心,他慢慢的點頭,“我知道,爸爸在這裡。”
雲媽媽一直在微笑著,眼睛盯著天花板頂某個不知名的虛空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