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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淺深不以為然:“將軍,這次去的是丞相府。”
薛隱勾唇淺笑,似情竇初開的少年郎,眸中含情,頗為動人,“我可不想驚擾了佳人。”
蘇淺想想也是,品香大會大都是女眷,這將軍也開始知道憐香惜玉了。
薛隱是興高采烈的去,可人還沒進門就被轟了出來,原來是他的身上有異香。這也不怪薛隱,他不知道品香會的規矩,也沒人告訴他,他以為身上也要帶點香才能融入這個品香的氛圍當中,命人拿他的衣裳燻了一夜的沉香。
可他就這身新做的衣裳,廣袖飄展,瀟灑風流,當即他就不樂意了,一定要往裡闖,這可愁煞門口的小琮,急得快要哭出來,看到孟府的車駕停了下來,靈機一動,立刻把這個燙手的山芋仍給孟桐。
“二孃,這位王爺硬要往裡闖,你快過來勸勸他。”
因華太妃是女眷,已有人引她往女賓席,這位爺是新封的長平王,威名遠播,不是個能輕易得罪的主,小琮只能把孟桐拉下水。
孟桐還未站穩就被小琮拉了過去,落入薛隱那雙蓄滿戾氣的眸中,微微蹙眉,京中的王爺她大都見過,這位被小琮口稱王爺的男人,應該就是新封的長平王。孟桐不敢大意,斂袖行禮:“參見王爺。”
薛隱背過身去不理人,這女子的容貌過於出眾,那雙眼睛更是妖魅逼人,讓人不敢直視。
孟桐聞著他身上劣質沉香的味道有點難受,“王爺有這個功夫在此糾纏,還不如回府換身衣裳再來也不遲,何苦為難下人們。”
薛隱氣勢凌人,語氣含怒,有一種不羈的偏執,“你倒與本王說說,本王為何要換?”
孟桐道:“為了不與香木之香氣攙混,凡到場賓客所著衣物不得沾有香氛。王爺久居邊關,不知這香席的禮儀,只是還望王爺體諒一二。”
薛隱氣急,轉身冷眼一瞪,道:“你是說本王乃是草莽武夫,不懂風雅?”
“小女子不敢。”孟桐心道這位長平王可得罪不得,若是為此事與他結下樑子恐難化解,轉念一想,忙道:“小琮,你且帶王爺去南苑品茶。”
“二孃,南苑那是……”
孟桐打斷她:“照做便是。”
薛隱到了南苑,才知此處並非香席所在,而是品香會結束後的一眾賓客閒話家長的茶會之所,也就是說今日的香席沒有他,他見不到姚家九娘。這個薛隱很生氣,以退為進,這女子真是狡猾,嘲笑他在先,又擺了他一道,他薛隱何時被人這麼坑過。
“你等等,方才那人是誰家姑娘?”
小琮絕不會放過落井下石的機會,“回王爺,那是孟尚書家的二孃。”
又是孟家的二孃!薛隱記下了。
不能出席姚若水的香席,薛隱有些遺憾,可又不願回府換回平日的皮甲舊衣,只能穿著他的新衣裳獨自飲茶,遙遙地望著香席所在,幻想姚家小九孃的嬌橫模樣,一定不能和孟家那位一樣,妖魅惑人。
兩個時辰之後,小琮送上今日的頭香,“王爺,這是九娘命我送來的寒之香,是今日九娘奪魁的香品。”
薛隱接過香爐,低頭輕嗅。這不正是那日在姚府後門聞過的香味嗎?這姚九孃的香品清新淡雅,似山間清泉,似林間泥土,讓人心曠神怡,恨不能置身其間,盡情舒展。久居塞外邊陲的薛隱,已然習慣清草落葉的自然之氣,不曾想在繁華如夢的京城,也能尋到同道之人。
“王爺稍等,待九娘撫完琴就會過來面見王爺。”
這次的品香大會是今年的最後一次,故而姚若水為答謝賓客的到場,特地撫琴一首,聊表謝意。姚若水的才華有目共睹,琴棋書畫皆不在話下,尤其是這琴更是一絕,只是她從不在外炫技,聽過之人亦是寥寥。她曾在今上的大婚之禮奏過一曲,贏得滿堂喝彩。
而她撫琴皆是隔簾焚香,不喜被人打擾,因此引得京中人人爭相圍睹,卻始終只聞琴聲不見其人。今日,她仍是隔簾撫琴,卻只是在香席處置了屏風,比起以往幾次,拉近了不少的距離。
薛隱雖是行武出身,但還是略懂音律,平素時沒少受母親魔音的摧殘。可此時自遠處傳來的音色卻是悠揚清澈,清快無濁,似奔湧的山泉,似枝頭帶過的一縷輕風,似雨後初見的那抹彩虹,時而清冷如雪中紅梅,時而高聳如飛鳥引亢,高山流水間他竟有一種相見恨晚的莫名衝動。此等女子不應被養在深閨之中,她應該擁有更廣闊的天地,自由翱翔。
薛隱在極度的震驚中,見到了思慕已久的姚若水。和她的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