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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嫁人不能一直守在孟昶的身邊,像解決蘭氏和六郎一樣殘忍而決絕,她只能為他做目前最好的選擇,依靠胡氏。
回程的路上,孟桐開誠佈公地和胡氏談了一次,明確地告知胡氏,她看中的是文采斐然的胡英。
胡氏吃驚不小,她以為像孟家這樣的門第,自然是要進國子監拜入胡家嫡子胡謹的門下,以便在日後的仕途上有一個良好的開局。可是她忘了,孟謙為官從不以門第取勝,他的嫡子也不需要這些世俗的枷鎖,更何況離孟昶能入國子監還有很長的一段日子。這是孟桐想到,她卻沒有想到的。孟桐的目光之長遠,讓這位由當朝太師一手教導的女子自嘆不如。
做為胡氏出面的回禮,孟桐開始逐步從孟家的家事中脫離出來,交由胡氏主持,也算是對她的完全信任。她相信胡氏不會待薄孟昶,因為她更願意相信胡家百年家風,教出來的女兒不會是目光短淺,斤斤計較的淺薄之人。
第7章 第三章 聞香(1)
第三章
薛隱在京城呆過的時間不長,每一次和父親回京述職都是來去匆匆,未曾見識過建康城的奢靡,胡庸純的壽宴上的所見所聞讓他有一種深深的切膚之痛。那些豪奢的馬車,那些拉車的寶馬,那些精美的衣飾,如同齊發的箭,瞬間刺入他的瞳孔。
這是一個他全然陌生的天地,沒有箭如雨,沒有刀似風,安靜祥和,美好安寧。那些血雨腥風的生死關頭,好像從來不曾發生過一樣,在粉飾的太平中被人遺忘。原來,他所堅守的一切是那麼的可笑。
沒有人在乎他是輸是贏,他們在乎的永遠都只有軍費開支的龐大。如若他沒有偽裝成流民混入京城,只怕彈劾他的摺子早已滿天飛舞,而他也會因此被迫駐守西北,永世不得回京。
從出生起,薛隱就跟隨父親南征北戰,從來沒有一刻像現下這樣,安靜得那麼不真實。
他住的宅子是皇帝剛剛賜下的,和他的中軍大帳的方寸之地有著天壤之別,沒有鎧甲碰撞的鏗鏘,沒有殺戳過後的傷亡。他不必擔心睡夢中被敵人一箭洞穿頭顱,也不必擔心吃了這頓沒下頓。在繁華如夢的京城建康,他需要在意的是明日的早朝會不會有人遞摺子彈劾他,那些能說會道的文臣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給淹死,他寧願戰場沙場也不願多廢話一句,任何一個親歷過戰爭的人,都不會輕易地把戰爭的殘酷和慘烈等同於國庫裡的銀兩。
可是他不能一走了之,他不止是一個領兵的將軍,他還是一個未能盡孝的兒子。三年前,父親在武楊關戰死,母親將他的屍骨運回隴西老家後一病不起,纏綿病榻,數個月前被太后接進宮中靜養,變成了牽制他的籌碼。是以,他不得不馬不停蹄地趕回來。
其實,母親的心願很簡單,她想要看著他成家立業,為薛家開枝散葉,只是這麼一個小小的願望,他身為薛家的獨苗又豈有不遵之禮。
自他封王以後,母親每日必會帶著他出席各種場合,認識王公大臣們那些未出閣的女兒,一個個嬌滴滴、水靈靈的,他真怕一時錯手,把人家的腰給折了。真讓他在當中挑一個,倒也不難,都是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把燈一滅誰不是都一樣。可他想要的妻子不是這樣的,至少不該是如弱柳扶風的千金小姐。她不一定有顯赫的門楣和嬌好的面龐,但她一定要有和他比肩而立、共赴沙場的豪邁與堅韌。
到目前為止,他看到的都是千篇一律的深閨嬌女,哪天若是他戰場沙場,只怕也指望不上會有人像母親一樣把他的屍骨運回祖籍安葬。這樣的妻子,不如不要。
做人難,做孝子更難,不讓他回西北,讓他去遠南剿匪也成,在京城早晚有一天會憋出病來。
這不,每日飲宴陪笑臉,酒爵太小喝得不痛快就算了,還要和那些王公大臣虛偽地假笑。昨夜是錦王齊子行設宴,請人都是些文人雅士,談笑間都快把薛隱的牙給酸掉了,全是自詡文采風流的所謂名士,一嘴一個仁義道德,可卻沒有延緩他們伸入席間歌姬身上的手。
薛隱委實是興趣缺缺,一大早就開始裝病。
這一日天氣正好,陽光透著樹葉的隙縫慵懶地鋪在薛隱的房門口,身材魁梧的蘇淺在門口一板一眼地敲著門,“將軍,您再不起床更衣,太妃她老人家就該殺過來了。”
薛隱在被窩裡探出腦袋,睡眼惺忪,“跟她說,我水土不服,正鬧肚子呢!”
蘇淺遲疑了一會,說:“將軍,您是不是該拉一點當證據?”
“我……”薛隱的臉色一黑,咬牙切齒,“身為我的貼身護衛,保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