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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如今璧還。”乾隆不料範崇錫竟然退回銀票,不肯伸手,只是道:“這麼點原不成敬意,範府臺何必見外?”劉昭年略帶三分冷意地笑著說:“不是見外,本是官場朋友,不做這些事情。裡面另有心意,請長四爺開啟看看。”
劉昭年說著,站起身來,彎腰把封袋推到乾隆面前,直抵到他胸前。乾隆略皺了皺眉,俄而一笑,伸手拿過封袋,覺得裡面比原本厚了一些,因而沒有拿回去,冷冷道:“範府臺這算什麼意思?”
劉昭年道:“京裡內府,我們範府臺平素不大打點得到。不過我們範府臺上面,是江南巡撫那大人,那大人原是內務府筆帖式起家,現今又是椒房貴戚,我們範府臺平素多受了那大人的栽培,也算是一條道上的人。長四爺與內府生意若有什麼為難,只管抬出那中丞的名號來。這也是朋友之間一點來往交情。不過,這幾日我們府臺頗為治下的一些刁民頭疼。皇上南巡至我們江南省,自是萬民歡悅,只是總有些唯恐天下不亂的村野刁民,欲在此時大逞刁惡,以脅迫上官。長四爺是明白人,若與這些人攪成一團,豈有善果?不才也是憐惜長四爺,初來乍到,不知我們揚州民風頑劣,好訟喜鬥,若是牽連進是非局裡,只怕我們範府臺縱有心相救,也無力迴天。”
乾隆聽他越說越露骨,最後語出威脅,不由心裡大怒,冷笑道:“原來劉爺是告誡長某來的,謝您費心。”然後伸手拿過封袋,抖出裡面幾張銀票,檢出原先自己送來的那張,把其他幾張裝入封袋又退了回去:“長某不缺銀子,範府臺若有見贈,不敢領取,請劉爺幫我璧還。”本來倒也沒什麼,但乾隆此時已帶了三分架子出來,弄得劉昭年頗為尷尬,僵持了一會兒,見乾隆已有端茶送客的意思,劉昭年方喝了一口茶道:“既然如此,我就如實與我們範府臺說了。”收拾起幾張銀票,抬手道聲“告辭”,拔腿而去。
乾隆仍還有氣,見冰兒出來收拾桌子,沒好氣道:“你倒是不怕生人,什麼人都敢見。趕明兒這樣的不知廉恥,還教人編出戲來。”不等她答話,又道:“這人吃過的杯子,給我丟掉!腌臢至此,瞧見他的杯子我都噁心!”
冰兒忍了忍,到底忍住了,覷覷乾隆氣鼓鼓的神色,猶豫著說:“剛才其實還有人來。”
“都快黃昏了,又有誰來?你也是!不記得自己的身份麼?隨便就出門待客!朕總是要在揚州顯露身份的,到時候人人都說連皇宮內院的公主都見過,成何體統?”話這麼說,口裡還是問,“誰來過?”
冰兒拿過一份名帖,乾隆開啟一看,裡面還夾了張紙片:“瘦西湖畔,幽篁小居,若干得趣之人,恭邀賞聚。”乾隆皺皺眉,復又看名帖,上面寫的是李贊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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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無好宴。趙明海等侍衛堅決反對乾隆夤夜赴此不知來由的宴會,唯有冰兒舉雙手贊成。乾隆沉吟了一會兒道:“李贊回不過一員黌門秀才,手無縛雞之力,縱然健訟確有其事,也不過嘴皮子厲害,為百姓出一口不平氣罷了。我又擔心他作甚?”雖是這麼說,趙明海還是早早佈置人到“幽篁小居”打探清楚,周邊雖是一片花柳豔地,此處確實只是一處“私窠子”,兩戶門院,進出人等也素來清淨,料應無大礙。這才安排好拱衛的工作,趙明海自己也扮作客商樣子,趁著月明星稀,與乾隆一同趕赴“幽篁小居”。
瘦西湖兩岸,燈紅酒綠,略聞鶯歌燕語,似見舞袖歌扇,不過此時卻沒有這般心情。乾隆一行到得幽篁小居門前,只有一個小廝應門,見到名帖笑道:“我們家少爺久候了。”
跟著小廝進到內裡,雖然不大,門戶玲瓏,後面還有個小園,園中挖了一個半畝見方的小池,引的是活水,種些荷花浮萍,此時還只是銅錢大小圓片,倒是池上臨空建了一座小軒,三面都是透雕的木隔窗,掛著籠煙一般的天青色簾子,掛下絲絛隨著風輕擺,微聞淡淡的蘭香。
小廝打門簾邀乾隆進到小軒之中,裡面只容得一張小巧圓桌,邊上靠著書案和琴案,書案上一盆春蘭,黃綠色小花開得正好。李贊回正坐在下首位置,起身迎接道:“長四爺玉趾降臨,小可不勝榮幸!請上座!”
乾隆環顧四周,除李贊回外,陳得貴也是認識的,餘外有一個老者,眉目緊湊、形容畏縮,坐在角落,此時起身大大地做了個揖;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妙齡女郎,眉目清秀,塗著一臉薄粉和胭脂,倒不顯得羞澀,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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