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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內務府採辦玉器的,自然有采辦的規矩,沒的見天亂逛,結交不三不四的人物!若不是,他來揚州做什麼?難不成知道皇上御駕將至,起了什麼歹心不成?”
寶慶先時被冰兒恥笑得正火冒三丈,此刻冷笑著火上澆油:“大人,身份不明,假扮官商,冒用國朝大姓,其居心不可疑麼?殺我朝廷命官,勾結無知刁民鬧事,只怕反心都有了罷?”
那舜阿望向寶慶,眉峰微微一蹙。寶慶素來在他身邊使用,心裡突然明鏡般的亮了,只是仍有不甘,嚥了口唾沫又昂頭道:“縱使這個女子年幼無知,長春畢竟居心險惡,大人不得不防。拿住主犯,大人方可安心!”那舜阿心道:長春不管是什麼人,肯定與內務府無關,若確實在旗,自己想要收用他的女兒,倒要防著旗下女子的選秀,若從重按上罪名,家屬或發配或官賣,豈不少了不少麻煩?因而頷首不語。
寶慶和範崇錫在揣摩上憲心思上頭都是人精,立刻有了主心骨,幾雙眼睛齊刷刷盯向冰兒,範崇錫盤算著,刑用重了會破相傷身,不過也總有幾種刑具對付女子極好,倒不妨實驗一下,因而道:“拿鐵鏈來叫她跪上。”衙役把放在一盤鐵鏈放在冰兒面前:那鏈條粗粗的,每一節的卷口處都磨得鋒利,閃著白森森的光。跪鏈是法定五種刑訊之一,傷皮肉不傷筋骨,但跪上半柱香的時間就能叫人痛得鑽心,一個時辰跪下來叫人站都站不起來,膝蓋朝下血淤一片,比打的還厲害,是個很磨人的刑法。
冰兒冷笑道:“原來是疑我阿瑪要造反……天下那麼多人,誰都有可能造反,就我阿瑪不會——他犯不著。不過——”冰兒此時很明形勢,鬆鬆垮垮笑道:“反正你們橫豎是要逼供的,那就隨你們編派好了。你說什麼,我認什麼。”她突然神色一凜,銳利的目光直盯範崇錫:“我認供,你敢再動刑試試看。反正,等你上報好了。我不怕。”
範崇錫不由犯了躊躇,少頃才問:“你先畫押。我再問你,長春現在何處?”
這可是將了冰兒一軍了,她愣了好一會兒,只好說:“這個我不知道。”
“不知道?”寶慶看看範崇錫,“府臺,她說‘不知道’!”
範崇錫冷冷道:“那就跪上吧!”
“慢!”
眾人俱是一愣。這次說話的竟是那個坐在一邊全不做聲的海遊擊。範崇錫雖然瞧不起他,無奈職別要低上一級,只是以徵詢的目光看著他;那舜阿就老實不客氣了,笑問道:“怎麼,海遊擊有話要說?”
這個海遊擊圓圓一張臉,眼睛不大,又總是眯縫著,突然睜大時才顯得精光四射,此時卻像是訥於言的,嘬牙花子半晌方皮了臉一笑,道:“卑職本也不該干涉地方政務,不過幾日觀察下來,似乎不見揚州異動。”範崇錫反唇相譏:“君不聞‘風起於青萍之末’?這點點星火,恰恰有燎原之勢啊。”不想海遊擊也不示弱,回敬道:“大人說的是,卑職來揚州也半年多了,這段看來,您灑下的星火還少麼?”
李贊回終於忍不住,亦抗聲道:“範大人自然英明,這青萍之末,久已不吹罡風了。”
李梅鶴沒有止得住兒子發聲,見範崇錫鼻子都快氣歪了,那舜阿臉色也不大好,暗叫不妙,正不知用什麼話挽回自家小子的胡言亂語,突然聽到門上報來:“大人,門上有人遞帖子求見。”
範崇錫怒道:“本官這裡正在審案要時,哪裡得空見這些閒人!不見!”
門公舔舔嘴唇,猶豫一下又道:“那人自稱長春,說是大人正在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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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覓之人,得來居然全不費功夫。範崇錫倒是頗感意外,寶慶搶上前道:“長春指使殺人,罪大惡極,速派捕快鎖拿!”
海遊擊努努嘴道:“寶兄,正主兒還沒有發話,你上趕著什麼呀!”
寶慶吃了一噎,倒也不怕海遊擊職位比自己高出不少,冷笑道:“海大人,卑職倒不懂了,提督大人派您過來,是專門找碴的麼?你我意見有什麼相左,倒不是大事,可若今天,誤了這裡諸位大人的大事,只怕你也擔不起吧!”
海遊擊卻放了一個松炮,聳聳肩,把整個脖子都埋在衣服領子裡,笑道:“尚未定案就鎖拿,怕寶兄的脖子也太硬了吧。呃……中丞你說呢?”
那舜阿卻是知道這個海遊擊的,只淡淡道:“既然遞名帖,還是先延請進來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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