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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找親爹孃用的,找到了又怎麼樣?我師父說,天倫之樂才是圓滿,沒想到回到這個地方,還是斷不了的孤苦寂寞……”
冰兒哭訴得傷心。乾隆一邊聽得惻然,默默看冰兒瘋癲一般哭鬧不已,突然對身邊總管太監馬國用道:“傳朕旨意,五公主移居到養心殿圍房——以前朕生癤時,大行皇后侍奉朕時所居的那幾間。一應鋪宮陳設,照公主份例,另行擺放安置。”在場眾人都愣住了,皇子公主隨皇帝居住,雖不是絕無僅有,畢竟少之又少。乾隆說完,似微覺不妥,然而見冰兒錯愕抬頭,眼睛裡都是感激的神色,主意便定了。
葦兒想提醒冰兒謝恩,冰兒只是不再像剛才那樣大聲哭訴,俯下身子,默默飲泣,算是認同了。
作者有話要說:
☆、聖賢母慈悲為懷
皇后病逝,幾乎是震動帝國的大事。乾隆未等禮部擬定諡號,直接把皇后在時所念的“孝賢”二字作為諡號,頒佈天下。在當時是為異數。其後一應喪葬禮制從優,皇帝光詩賦就寫了無數篇,篇篇泣血,令人不忍卒讀。
然而情深至極,君王的專擅便也顯得過頭了。乾隆指摘大臣的禮節,幾乎到了苛刻的地步,那些會逢迎的,上兩篇“臣沐恩深重,遇皇后崩殂,哀忱錐心,伏地號泣”之類文字;不會逢迎的,忘了奔喪或上表,惹得乾隆心裡不快,下旨申斥。而且,外臣裡為此事遭殃的也不少,比如翰林院掌院學士、兼刑部尚書阿克敦,因翰林院翻譯大行皇后滿文冊文時犯了過失,被連累下獄論死,好在後來免死,但宦場生涯,到此為止。更慘的是違背喪制的大臣,江南河道總督周學鍵和滿洲大員塞楞額喪內違制剃髮,被賜自盡,僅因這條被處分乃至斬監侯的大小臣工多達數十人。因禮制不合而被牽連的大臣也有數十人。
天子之怒,血流漂杵,乾隆後來雖然手下留情,沒有大開殺戒,但周學鍵和塞楞額的兩條性命卻是追不回來了。
後宮之中,也被這事弄得人心惶惶。
這日,純貴妃及大阿哥福晉伊拉里氏一齊在太后宮裡請安。太后瞧她們兩人臉上淚痕未乾,強自歡笑的樣子,忍不住嘆息,見身邊沒有外人,勸純妃道:“三阿哥年紀小,皇上就責怪兩句,也是為兒子成材,你莫擔心,怎麼會牽連到你頭上?”然而對伊拉里氏,話卻不大好說。
伊拉里氏本就是抱著為大阿哥求情的心來的,倒也不大顧忌,俟純妃抹了淚謝過恩之後,重重一個響頭磕在地上——因還在服制,頭髮只挽在素銀的扁方上,一點飾品不用,頭抬起來時,截斷的一大綹鬢髮,紛紛粘在頰上淚痕溼處,雖梳了頭,等於蓬頭。“太后明察,大阿哥他素來謹慎,只是喜怒不大形於色。這次大行皇后大事,皇上責他‘於孝道禮儀,未克盡處甚多。’他受責時不敢多言,回來我瞧他臉上赤紅,身上也多是青紫的印子,唬了一跳,大阿哥跟我說,實在是有口難辯。不怕太后笑話,他已經當了阿瑪的人,我還第一次見他哭得那麼傷心。”
純妃的兒子三阿哥,亦是這次皇后大喪,沒有哀慟之色,被乾隆痛罵一頓的,牽連得純妃心驚膽戰,生怕禍事不測。此時不免有兔死狐悲的心態,見大阿哥福晉哭得傷心,也忍不住陪著落淚。
嫻貴妃見此情景,心道:沒有兒子有沒有兒子的好!還是得上前勸慰:親自拿帕子拭了純貴妃頰邊淚痕,又對大阿哥福晉說:“你也是,好好的不是給太后添堵嗎?先起來吧。”喚人打水給兩人洗臉。又對太后道:“太后放寬心,皇上辭氣雖重些,到底是自己兒子,罵過打過也就算了,難不成一直揪著不放?聽說那次打大阿哥,也沒有拉倒用板子棍子的,並不是真的鞭撲刑教,過後還叫實錄裡頭刪掉,也是全大阿哥的顏面。幾個皇子師傅諳達要處分,自然是難免的,總得做給朝臣們瞧著。咱們大清國以孝道治天下,自然也要有樣子出來。”
她這一番話極其敦厚,太后不由點頭道:“嫻貴妃到底是潛邸裡和孝賢皇后住一塊兒的,行事也有孝賢皇后的風格。我們女人家,多操心男人後院的事,不必多想他們朝堂的事,也是給自己積福。”
話是這麼說,純貴妃和大阿哥福晉在朝堂都有眼線,事關自己,更不會馬虎。純妃見伊拉里氏無從開口,望向自己的樣子,沉吟了一陣道:“太后說的話,臣妾記下了。聽說皇上今兒叫軍機處擬了旨意說明之前對大阿哥三阿哥的處分緣由,好像這類一向大學士那裡和上書房都要留存登記,亦是後人都可得見的。臣妾想,皇上天縱英明,妾等自然不敢妄加揣測,只求兩位阿哥顏面上也不要太過難堪,畢竟都是皇家血脈,孝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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