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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但不好像剛才對待百姓一樣對待,笑著拱拱手,突然嘰裡哇啦冒出一段話來,在場的除了乾隆都成了聾子,冰兒道:“你嘰裡咕嚕是在唸經哪?”
乾隆擺手止住冰兒,用滿語答道:“在下姓鈕怙祿,名長春,鑲黃旗人。這裡是我的女兒和長隨。”鈕怙祿是太后的姓氏,長春則是雍正賜給乾隆的號。乾隆又道:“看你滿語十分流利,若入部當個筆帖式,升發定是極快,何苦在這裡給人當親兵,又為人不齒之事呢?”
戈什哈聽乾隆滿語說得比自己還流暢,又知鈕怙祿氏是滿洲大姓,雖然被責備得氣惱,也不得不放緩了顏色說:“原來是長四爺!失敬失敬!兄弟姓舒穆祿,名寶慶,在巡撫那爺那兒當差。您說當筆帖式好,那是您不知道當戈什哈的快活。”
乾隆暗暗冷笑了一聲,看看一旁怔住的莊氏、方臉青年等人,忙說:“寶爺賣長某一個面子:街頭口角,都只是一時使氣,何必兵刃相見?傳出去豈不是你巡撫衙門裡恃強凌弱、欺負百姓?其他不為,就為著你們那中丞的面子,還是算了吧!”
寶慶既駁不回乾隆的話,只好順水推舟賣這個面子,收了刀拱手笑道:“這幾個人口出狂言,辱罵朝廷命官,本是罪在不赦。不過既然長爺開了口,我怎好駁回?姑且饒他們一回。——你們幾個記著,下次再叫我看見,這麼便宜可不能夠了!”隨即一揮手,帶著一隊人走了。
店裡眾人都舒了一口氣,那中年婦人猶豫了一下還是前來拜謝了,乾隆道:“你有什麼困難要我幫助的只管說。”莊氏卻推辭道:“沒什麼。賤民小事,不敢動勞官人。”說罷拉起孩子走了。乾隆知道是因為自己是旗人,卻不好說什麼。那方面青年也來拜謝:“長四爺,在下陳得貴在此謝過了。”說罷也想走。乾隆卻叫住他,似笑不笑地問:“請教,什麼叫‘胡無百年運’?為什麼說‘滿人的時候不長了’?”
陳得貴打量了乾隆一眼,似乎是斟酌了一會兒,才道:“‘胡無百年運’是明太祖說的,不過如今天下昇平,聖主英察,小子不過如長四爺所說,一時使氣,不合嘴裡胡唚的。不過‘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卻是不假,唐太宗說‘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就是這個道理。我們這裡算是富庶地方,只是耗羨盤剝也重,其他還可以忍耐,若是滿漢不諧,激起民變,就堪憂得很了。”他含蓄地笑了笑。
乾隆保持著微笑,但他身後幾個侍衛已有些按捺不住了,乾隆又問:“聽您這話,想必是飽讀詩書了?”
“不是。”陳得貴說,“小子是個粗人,不過年幼時在私塾裡聽過幾句聖人言,如今丟了紙筆做些粗活。話都是聽李秀才李贊回說的。沒有什麼事,我就告辭了。”
眾人毫無胃口地吃了幾口飯菜,尚未吃飽,乾隆一把擱下筷子,叫“付帳,走。”拔腳就走。其他人忙扔下銀兩,跟了上去。
趙明海見乾隆不開心,低聲道:“主子爺,待奴才去租幾間房子,您先歇息吧。”乾隆點點頭,眉又一皺:“說了多少次了!在外面怎麼稱呼?你再說得低,也難保沒人聽見。現在我姓鈕怙祿,名叫長春,你們都叫我長四爺。冰兒叫‘阿瑪’不要帶出‘皇’字來。都懂了嗎?”幾人連忙答應,趙明海躊躇著說道:“爺這回出來,除了我們幾個都沒有帶別人,是不是要傳些人來,便衣護著?”
乾隆自信笑道:“這還是在王土,其他不論,那舜阿身在揚州,我什麼時候端出身份來,怕誰造反不成?”趙明海見乾隆不大肯聽意見,暗歎一聲,不敢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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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花大工夫,趙明海便找到了一家臨街的客棧,租下了最好的一間院落,中有四間上房,乾隆住中間,冰兒在旁邊暗間便於服侍湯水,六個侍衛兩人一間拱衛兩邊,分別值夜。晚上,乾隆還要批閱加急偷偷送來的重要奏摺,夜深時方才斟酌著批完,交給守侯的侍衛直送驛遞。冰兒及時遞上茶,乾隆長嘆一聲,見窗外月近西垂,愈覺憂懷難遣,但他的性子是不愛向人訴說的,只默默皺眉。冰兒道:“阿瑪,天晚了,您早些睡吧。那麼累自己做什麼?”
“你懂什麼?”乾隆看看女兒,明眸善睞的樣子非常惹疼,覺得心裡舒暢了些,拍拍她的臉蛋笑道,“西邊的摺子,絕對丟不開的。你今兒一天累不累?”
“不累!”
乾隆點點頭:“再不累,時辰也不早了。我一向起得早的,明兒你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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