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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狠狠地警告了一批鬧事的生員們,還把為首的一個革去了功名,拉到大堂上剝光了褲子臭揍了一頓——疼還在次要,羞辱為上,告訴這些讀書人們:惹翻了現管的縣令,叫你斯文掃地,沒有好果子吃!
那個最倒黴的做漕口的生員,捱了打以後,又被縣令周祁喝問同謀,他倒也爽快,一口道:“太爺幕府裡的博先生,最熟悉衙門的事務,就是他暗暗叫我們這麼做的!我事後送了八十兩給他!”
周祁眼睛瞪得極大,半晌才道:“竟有此事?!你可知道,誣陷是要反坐的!”
那生員忍著屁股上的痛,大聲道:“大令不要包庇就是!我白花花的八十兩,難道是假的?”
周祁沉吟道:“果真如此,我這裡怎麼會包庇?別說是個師爺,就算是家裡人,也少不得大義滅親了!”面孔突然一板,叫捕快吳頭兒到後面六房找博英祥當場對質。
總算還給面子,沒有在大堂公開問詢,而是叫了衙門裡的幾位師爺、捕快和一班皂隸,齊聚在二堂問話。周祁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問道:“說你收了人家八十兩,還與朝廷歲漕為難,可是真的?”
英祥早知道縣令要給自己小鞋穿,但做這樣栽贓陷害的事,他也覺得周祁未免用心太毒了,雖然自己行得端做得正,但是對於這樣一條毒蛇倒也不得不小心提防,英祥冷笑道:“他說我與朝廷歲漕為難?大令不妨叫他來對質。”
周祁笑道:“我相信你不至於如此。”然而言辭一轉又問:“不過八十兩呢?”他和善的目光突然變得銳利:“難道也是空穴來風?”
英祥冷笑道:“不是,他是託人給我送了八十兩的銀票,不過我沒有肯要。”
“退回去了?”周祁步步緊逼,跟著又問。
英祥道:“我原來是要退的,不過他說算是交朋友,沒有肯再收回去。”
“哦!”周祁意味深長地點點頭,身子靠著座椅的後背,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英祥不由把後半截話收住,倒要看看他想做什麼,果然只聽周祁用聽似極其可惜的語調說道:“在我這裡做事情,脩金是半分不會少你們的!可你也是讀書人,當知道‘不義之財非吾有也’。人家憑空給你大筆銀子,總是有所圖謀。你這個位置,又是我這裡有利害關係的,落了別人的口實,叫我該怎麼處才好?”
他做出一副揮淚斬馬謖的無奈、悲痛神色,擺擺手說:“罷了罷了!先勞煩博先生到獄中坐兩天,八十兩不是小數,我也不能偏袒你。總歸有杖徒的罪責,我叫他們手下留情,多多照應你就是了!”
英祥不慌不忙拱拱手笑道:“大令厚愛,英祥心領了!請大令放心,英祥是讀書人,其他道理不懂,清廉總是明白的,八十兩雖多,我還不至於為之喪失自己的本性。那秀才不肯收我退回的錢,我尋思著這必定是不義之財,我怎可貪入私囊?所以繳到縣衙庫房,算作充公了。”他彎下腰從靴頁子裡取出一張收據,展開給周祁看了看,又向四周展示了一下。
周祁的臉瞬間失了色,不過也瞬間恢復了,似乎開口要說什麼,錢慎思不緊不慢道:“大令,博先生所言極是。且也確實把這筆錢繳到庫房裡,收據就是老夫開的。大令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到庫房查賬。”他篤定地目視周祁片刻,溫和地笑了笑,低下頭來喝水。
周祁笑道:“果然博先生是個君子!”呵呵乾笑了兩聲,突然又想起了什麼,直起身子又問:“不過本縣風聞,博先生與尊閫是仿著文君紅拂,奔逃到此地的?”
英祥不由氣得胸口發脹,咬著牙笑道:“這無稽之談又是哪裡來的?”
周祁笑道:“民間這些風傳的話麼……不過博先生想洗脫風言風語,倒是拿婚書出來讓大家瞧瞧,你們夫妻本是明媒正娶,這些謠言不就不攻自破了麼!”
真是逃難而來的,哪有把婚書這類不要緊的東西還帶在身邊的!英祥明知道他是為難,又想到前一陣自己觸忤他的那件事,越發明白他是故意找茬,給自己穿小鞋還算是輕的,只怕要好好折騰一番才肯罷休了。然而辯解了幾句,沒有證據,說的話都顯得無力。周祁客氣、但是執拗地反覆說要“以婚書為證”,漸漸叫英祥覺得和他拉鋸並不是辦法,竟有些無奈了。
一直抽著旱菸聽周祁問話而不做聲的刑名師爺方鑑,慢悠悠開口道:“大令要正地方民風,杜絕淫奔陋習,減輕衙門裡婚戶案件的積弊,老夫一直首肯。博先生自言娶妻,但沒有婚書證明,也沒有說媒、下聘、證婚的人證,於法理上確實是個漏洞。”他慢悠悠抬起煙桿好好抽了幾口,突然把鉤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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