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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眼見這人被拖下去醫治,上頭坐著的那人和顏悅色轉頭問她:“那麼博姑娘,你又知道些什麼?”
“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曾經那一幕在奕雯眼前重演。那時,不過是一頓責打,已經足夠她痛不欲生。可是她是那樣無力,縱使害怕,也沒有自主的機會。最後,她不過是慼慼然抬起一雙淚眼:“我知道你不信……我也沒有辦法讓你信……”認了命,一瞬間就勇敢起來,閉上眼睛,準備承受一切。
堂上卻許久沒有發話,好容易才聽見一聲咳嗽,旋即有人把她提溜起來,輕輕在後背一推,奕雯難以自主地被推送到二堂側邊的一道門裡,裡頭燈火輝煌,直耀她的眼睛。
奕雯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不適應光線,半天才迷迷糊糊從半睜的眼睛裡看到面前這方天地。裡頭站著的幾個人穿戴齊整,一例是織繡花衣上罩著青色的袍子,半弓著腰。隔開這些人,後頭一道簾子,裡面條炕上坐著的人卻不那麼花哨,一身褐色,絲光柔膩,頭頂紅絨結頂的冠子,手中握著一串數珠。奕雯頗感迷茫,愣著神兒被推到前頭跪墊上跪下身,她雙手撐著地,腦子裡一片迷亂,聽見前面那人聲音篤然淡定:“把簾子打起來吧。”
隨即腳步橐橐,來到奕雯身邊,帶來淡淡的龍涎香味,奕雯覺得心裡一陣壓迫,眼睛餘光瞧著那精緻的漳絨鞋子,褐色的摹本緞衣裳上織著的團龍暗花。頭頂上傳來聲音:“你就是奕雯?”
奕雯口乾舌燥,點了點頭,卻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旁邊穿花衣罩青袍的一個,嗓子被捏著似的,對她柔聲細氣道:“喲,姑娘,皇上問您話呢!”
她愈覺呼吸急促——她知道他是自己的姥爺,放在民間,那可是相當親近的關係!可是在這裡,想著他的身份,想著他那麼輕易地把自己的母親□□在家中,想著這個天下所有人都是他的子民,是他手中生殺予奪的螻蟻——她無法不感覺窒息般的害怕。可旋即,她心頭釋然:不過如此罷了!便把頭一抬,汪著滿眶的淚凝視著那個人,輕聲道:“我是奕雯。”
剛剛在二堂後頭聽審,乾隆對這個素來不大有好印象的外孫女還有些反感。可當此時她抬起頭來,烏溜溜一雙大眼睛,溼溼的眼睫毛,煞白的小臉,不屈的神色,像極了當年的冰兒,讓他一瞬間有些恍惚的心疼。他儘量地放緩聲氣:“你不要怕。不知道的強你也沒用,知道的你說,總能為自己減輕些罪戾。”
奕雯慘慘笑道:“我被林清騙了,我心裡恨他,可我不知道他去了哪裡,不知道他家裡還有什麼人。我只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心心念念投身清水教的那個原因,可如今一切都氣泡般破了,她喃喃地:“他再也不在了……”
兩個“他”絕非一人,她含混得糊塗,但乾隆一聽就明白了,只覺得恍然間回到二十年前那個冬季,冰天雪地的義冢,四圍晶瑩剔透,如琉璃世界,她也是那樣渾身冰冷,面色蒼白,哭倒在自己懷裡,聲音傷心徹骨,如鈍刀子在拉,亦是傷心那個人“再也不在了”。於情、於理、於法,慕容業和王碩禎都沒有被開赦的機會,他處死他們都會毫不猶豫,甚至斬釘截鐵。可是她們母女那般相似地投身入同樣熱烈而不計後果的情愫中,愛上一個人就會同撲火的飛蛾般絕不懼死,這到底是命中的劫難,還是她們相似的宿命?
乾隆只覺得心頭酸上來,最終嘆息道:“你是還沒有遇見像你爹爹那樣的男子!……”
奕雯一臉疑惑,抬著朦朧的淚眼望他,乾隆卻已經不忍心再罪她,彎下腰,抬手扶著她腋下,拉她起身,見她渾身繃緊了,一副警惕得幾乎要逃開的模樣。乾隆放開手揹著,語氣娓娓而其意諄諄:“年少犯糊塗,朕能體諒你;你說不知道林清的下落,朕也信及你。只是你家的禍事,根由在你,是不是?”
奕雯低頭墜淚:“是……其他我都不悔,只悔害了爹孃哥哥……”
乾隆看著這個懵懂娃娃的樣子,長嘆一聲,幽幽笑道:“可不是!你娘日後再無自由身,便是拜你所賜!馬國用,把朕賞她的東西拿來。”
奕雯心頭一顫,咬緊牙關等待著,卻見那名年紀長的花衣太監,匆匆取來一根尺半長的物事,仔細一看,是一把密實光潤,打磨得如紅紫色玉石一般的紫檀木戒尺。
作者有話要說: 應邀寫這篇番外,雖然自己有些錯亂,但也算是給本文一個狗尾續貂的he結局了。姑且看著玩玩吧,省的說被虐得太深。
資深讀者建議的梗可能會用上,大家各尋滿意的部分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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