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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舍得他再行勞苦。進剿清水教餘孽的事,其實並不算十分煩難,朕打算讓你練一練手,由海蘭察襄贊,你來做這個主帥。”
奕霄不由愣住了,好半天才說:“臣……臣不習武科,只怕會誤事……”
乾隆笑道:“誰是天生就會的?謝安是武將麼?諸葛亮是武將麼?誰不是成就於武功?為朝廷辦事,並不只在文字上的功夫,‘若個書生萬戶侯’,對不對?”
奕霄眨巴著眼睛,不知怎麼措辭才合適,惶惑間覺得身邊的海蘭察輕輕扯了扯自己,才察覺不應對皇帝的聖諭這樣推辭,只好磕頭道:“嗻。臣謹遵聖旨。”
乾隆滿意地笑了笑,語氣和善地說:“朕信及你!其實也不難,一是細心謹慎,算計得當;二是不抱私念,盡忠盡心。立下軍功,朕再升你的官。不過——”他語氣陡然一轉:“不過醜話也要說在前頭。行伍間立功容易,犯過也是一瞬間的事。勝敗朕可以考量後再問責,但若是刻意縱放,或者翫忽軍機,可是重罪。”他這話是說給奕霄聽,也是說給冰兒聽,因而笑臉上頗有峻色:“前頭朕殺過的大臣,如張廣泗、訥親之類,都是並無他過,只因在征戰事情上欺君。奕霄,朕信你是信你,若是你犯了類似罪責,也不要忘了這些人就是你的前車之鑑!”
這實則是赤_裸_裸的威脅,冰兒聽得胸口起伏,忍不住出語道:“皇上,您給奕霄的擔子也未免太重了!”
乾隆冷冷地轉過頭,說:“重不重你心裡清楚。奕霄給朝廷辦事,可以抵一抵你的過失,也可以防一防有人再故意賣放。”他說這些話並不避忌海蘭察,只是轉過眼看看他。海蘭察何等精靈的人兒,前後連起來一想就完全明白了,不由也為冰兒難過。
三個人告退之後,海蘭察見冰兒咬牙切齒的樣子,暗歎一聲,對一臉不自在、又不知所以然的奕霄道:“博大人,您先去內大臣的值房,我過一歇來和你商量進剿的事下一步怎麼辦。”見奕霄點頭去了,四下裡沒有他人,才對冰兒打千行禮道:“公主——您別辭,前因後果我心裡都明白著呢!”
“海大人,您如今是領侍衛內大臣,武官裡頭位極人臣。我如今沒名沒分,怎麼敢當您這一禮?!”冰兒閃身避開,冷冷說道。
海蘭察是無奈的神色:“好吧,既然要彼此都不尷尬,我還是叫一聲‘夫人’。夫人剛剛這話,我聽著好難過!我知道以前我多有得罪的地方,不過為了朝廷也沒有辦法。若是私下裡您打我一頓,甚至卸我條胳膊腿兒能好受些,我絕對不會皺眉頭的!”
冰兒哂道:“現成話多容易說!我敢對付你?!”
海蘭察收了那三分謔色,又是一躬,突然正經八百地說:“海蘭察是皇上的臣子!但海蘭察也不是負恩無情的人!霄二爺那裡你放一百個心。海蘭察雖然蠢笨,勝在打仗多年有些經驗,皇上讓我襄贊,我一定幫霄二爺勝了這一仗!”
“可是——”
海蘭察笑笑,說:“夫人不用說,我知道的。之前皇上一直嚴命要儘量救出您家的小格格,海蘭察一定勉盡人事!但是戰場無情,遇到沒辦法時,也只好棄卒。只是皇上剛才的意思您也明白,兩害相權取其輕,你是保霄二爺,還是保小格格,孰輕孰重,孰緩孰急,孰可孰不可,還是當有個決策。若是貪心,兩者都想要,最後往往是弄得兩者均失,那時才叫後悔藥都沒地方尋。”
這番譬解說得極透,實則已經把冰兒心中所憂全部翻了出來。乾隆今日手段之妙,是她沒有想到的,果然他皇帝當了多年,應變之機遠在自己智慧之上。然而這巧妙的手段對她而言堪稱毒辣:奕霄負責攻打清水教,幾乎意味著一兒一女她只能擇取一個,任何一個母親都做不出來選擇。若還跟皇帝逆著幹,奕霄打了敗仗就要倒黴,縱使乾隆不捨得殺他,高牆裡圈禁一輩子也是了不得的可怖!若是放棄奕雯,這個小丫頭八成將命喪黃泉,想著她在自己身邊時種種可愛之處,又心痛得難以呼吸!
海蘭察見她神色悲痛欲絕,不由也有些難受,寬解道:“夫人,也未必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官軍訓練有素,如果能夠突襲,說不定能救出小格格來。到時候,霄二爺立功,你們闔家團圓,不是最美滿麼?”
言外之意:若是鐵了心要助逆,奕霄失敗要被從重責處不說,日後清水教還是免不了要被攻克,到時候奕雯沒有爹孃哥哥的憑恃,更難得善終。
冰兒明白,此刻看起來最正確、最誘人的道路正是海蘭察所描繪的。可是真的如此麼?如果往最壞想,奕霄和奕雯如過是在戰場相逢,以奕雯的執拗不服輸,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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