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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
傅恆聽得出來乾隆一片愛女之情,略略對這個命運多舛、且叛逆狷介的外甥女放下了心。不過,話縫裡仍有值得琢磨的地方:奕雯的事怎樣才算“過去”?此時她生死未卜,死倒罷了,若是仍然活著,算叛黨不算?算邪教不算?算從逆不算?若是她的問題不解決掉,總似梗在嗓子眼裡的魚刺,到底不自在!
傅恆心裡突然似明白了——只是這主子用心深,而慈心少,雖則乾隆他與奕雯全不認識,然而畢竟是他親女兒的骨血!傅恆心有不忍,想半真半假提醒一句什麼,卻見乾隆轉臉對外面侍奉的太監道:“去上書房叫奕霄過來。”自己洋洋地喝著茶水。不一會兒,就聽見外面通報奕霄覲見的聲音。
傅恆側過身,看著門口這個玉樹臨風的少年,大約是喜事臨近,眉目清靈,印堂都帶著紅光,嘴角自然而然地、舒心地上彎著,請安的聲音利落而輕鬆。傅恆心裡突然一沉:這次下聘的女孩子是英祥一家在杭州就熟識的,兩個孩子之間若已經有了青梅竹馬的感情,乾隆的指婚只怕才是“自以為是”“自作主張”啊!
他這裡想著擔心,那裡乾隆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起來吧。你年紀正是當時,成家立業,也都正是時候。朕之前也在為你的婚事操心,如今看中了兩個,一個是朕的親孫女,一個是朕的侄孫女。你放心,雖然是愛新覺羅家的格格,朕已經細細考量過了,都是脾氣性格溫婉和順一路的,也愛讀書吟詩什麼的,長得也還不錯。”乾隆笑吟吟端詳著越發俊朗的奕霄,“尤其是身份尊貴,與你各處都配得過!”
奕霄掛著臉,半天答道:“臣已經定親了。”
乾隆笑道:“那值當什麼!民間定的親事,如今還能算?滿漢不通婚,你那個民間聘來的‘妻子’將來也消受不起做科爾沁郡王的嫡福晉吧?”
奕霄心裡卻是顧柔那圓圓眼睛圓圓臉的可愛樣子,他在縣學裡讀書的間隙,最喜歡偷偷透過鏤花窗欞,透過幾層綠樹花牆,看到顧柔穿著一身粉紅衣衫,靜靜坐在那裡繡花讀書的樣子;有時候天熱口渴了,阿柔會提著水壺來送茶,給他那杯斟得總是最滿的;偶爾有什麼好吃的,也會拿手帕包好,單獨留給他當零嘴,而阿柔,就是彎著圓圓的眼睛,靜靜地看著他吃東西時狼狽的模樣,掩著嘴偷偷笑。
縱是那次自己偷偷拉她的小辮子捉弄她,阿柔佯作生氣,任自己圍著她打躬作揖也不肯說“原諒”二字,鬧騰了一陣,不巧被顧教諭看見了,小丫頭皮嫩,被自己這麼繞著糾纏實在不好意思,便去告了一狀。結果自己捱了頓手板子,他第一次看見阿柔那圓圓的眼睛裡滾落珍珠般滾落下一串串淚水,哭著去擋那砸下來的戒尺,對她的爹爹說:“是我不對,是我和霄哥哥逗著玩兒的!爹爹別打了,要打打我吧!……”
這樣暖暖柔柔的情誼,是什麼尊貴身份的女孩子也比不上的。奕霄回憶著阿柔,越發不能接受外祖父的安排,終於犟脾氣上來,“撲通”跪在地上,抬起頭道:“皇上,臣沒打算當科爾沁郡王!大定都下了,顧氏就是臣的人了,臣也不會轉而去娶皇家的格格!”
這麼直截了當的拒絕,就和冰兒自作主張為奕霄娶親一樣,讓乾隆的面子有點下不來,心裡的不快積聚起來,他不由提高聲音道:“胡說!你這是要抗旨不成?!”
奕霄眼眶裡淚汪汪的,磕了個頭又抬起頭:“臣不敢抗旨,但求皇上收回成命!”
乾隆氣道:“馬國用!傳板子來!朕要教訓教訓這個心裡沒有君主,眼裡不知貴賤,無法無天的東西!”可等散差捧著板子過來,他看著奕霄倔頭倔腦而不肯屈服的樣子實在像極了二十多年前的冰兒,心裡又不捨起來,指指外頭道:“回頭看看,這玩意兒你受得住?”
奕霄象徵性地回了下頭,不屈不撓道:“皇上吩咐,打多少下可以讓我娶杭州顧氏,我一定挺著就是!”
乾隆氣得要發笑,坐在奕霄對面嘆口氣,終是沒有忍心下令責打,只好說:“讓你娶杭州顧氏,不過只能當你的側福晉。朕指婚給你的,做正室。”
沒想到他的讓步一點沒有讓奕霄肯退讓,他抬起頭道:“爹孃三媒六證,聘的是顧氏,我就拿她當嫡妻,不會拿她當妾室!何況,我爹孃一夫一妻一輩子,何等恩愛!我何必娶幾個回家給自己找不痛快?”
乾隆差點說:你爹當年娶小妾氣你孃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裡呢!可是,“一夫一妻一輩子”這種幸福,又是多少人渴求而不得的?難得奕霄毫無紈絝劣性,也不羨慕那些左擁右抱的“豔福”,至純至樸,何等可貴!他見傅恆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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