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頁)
打了一份指令。他上了車,坐在方向盤前,將車發動起來。從儀表板的通風口發出的一陣涼氣使他禁不住哆嗦起來。不到十分鐘,車就開到了他家門前。這棟房子對於像他這樣身份的已婚男子剛合適。這是一套三臥室的半獨立式住宅,坐落於一個寬敞的花園當中,花園是由街道上的一個急轉彎而形成的。從廚房和後面臥室的窗戶,可以看見格林低地的一片森林,沿著山嶺一直延伸到埃克斯艾奇山脈的起點,又綿延至茫茫幾英里的高沼地,在那裡,德比郡在一片朦朧中與斯塔福德郡和柴郡相接。
喬治站在月光映照下的廚房中,眺望著黑黝黝、陰森森的野外。他像完成任務似的從冰箱裡取出三明治,沏了一壺茶,但一口也沒吃,甚至連三明治裡夾的是什麼都不知道。桌子上放著一疊安妮專門留給他的聖誕卡片,但他卻視而不見。他用寬大有力的雙手捧著小小的瓷杯,每當想起他領著那條狗回去,打斷了魯絲·霍金孤獨守候時的情景,她那張破碎的臉便浮現在他的眼前。
當時,她正站在廚房的洗滌槽旁邊,凝視著屋後那茫茫的黑夜。此刻,喬治覺得很蹊蹺,為什麼她的注意力沒有集中在屋子的前方。畢竟,如果愛麗森會回來,她大概也是從公共綠地和早些時候她走過的開闊地那個方向回來,而且任何訊息也是從那兒傳回來。喬治推測道,或許,魯絲·霍金不忍心看到警察們在她所熟悉的地方穿梭往來,一看見他們,她就會不由自主地想起女兒的失蹤,而這對她則是心如齧噬般的痛苦。
不管是什麼原因吧,總之她一直呆呆地注視著窗外,背對著她的丈夫和那位女警察,他們還是不知所措地坐在桌旁,不時地給她一點安慰,但顯然她並不需要。喬治開門進來的時候,魯絲甚至一動也沒動。只是狗的爪子在石板上發出的聲音才使她的目光離開了窗外。當她轉過身的時候,狗已經蹲在了地上,嗚嗚低咽,兩隻前腿伸向她的腹部。
“我們發現舍普被人捆在樹林裡,”喬治說,“有人封住了它的嘴巴,用的是膠帶。”
魯絲睜大眼睛,張著嘴巴,眉頭緊皺,一副痛苦不堪的樣子。“不,”她輕聲說道,“不會是這樣的。”她在狗的身邊跪了下來,狗在她的腳脖子前搖頭擺尾,好似在向她道歉,一副諂媚討好的樣子。魯絲把臉埋在狗的頸毛中,緊緊將它抱住,就像抱著一個孩子。狗伸出長長的舌頭舔舐著她的耳朵。
喬治從對面望著霍金。他正搖著頭,顯出疑惑不解的神情。“我實在搞不懂,”霍金說,“它從來不會讓任何人傷著愛麗森的一根頭髮。”他突然苦笑了一聲,“有一次,我剛對愛麗森抬了抬手,還沒有碰著她,狗就咬住了我的袖子。這種事兒只有愛麗森本人才可能做。我或者魯絲要封住它的嘴都是不可能的,更不要說一個陌生人。”
“也許愛麗森別無選擇。”
魯絲抬起頭,臉完全變了樣,因為她意識到,她早些時候的擔心害怕可能變成了現實。“不,”她用沙啞的聲音乞求道,“我的愛麗森不會有事的,上帝保佑啊,保佑我的愛麗森。”
霍金站起來,穿過房間走向他的妻子。他在妻子身邊蹲了下來,不自然地摟住她的肩膀。“別這麼緊張,魯絲,”他說,同時抬起頭很快地瞥了一眼喬治,“這對愛麗森沒有用。我們要堅強一些。”霍金這時不得不向妻子表示關切,但他為此顯得有些尷尬。喬治見過很多不好意思表露自己情感的男人,但還很少遇見這麼不自在的人。
他對魯絲感到十分同情。這不是他第一次在偵破重大案件中目睹婚姻的裂痕。他和這對夫婦待在一起的時間不到一小時,但是,直覺告訴他,他們的關係與其說是出現裂痕,不如說是已經破裂。在婚後的任何時候,夫妻雙方如果發現對方不像當初想象得那麼好就已經夠讓人難過了,那麼對於魯絲來說更是雪上加霜。她結婚時間很短,對丈夫的失望又出現在由於女兒失蹤而萬分焦急的時候。
幾乎不假思索,喬治蹲下身子,把一隻手放在魯絲的手上面。“目前還沒有大的進展。但我們會盡一切努力。等天一亮,我們將組織人對山谷進行徹底搜查。我向你保證,我不會放棄愛麗森。”他們的目光遇到了一起,他感覺到一陣強烈的情感,這種情感非常複雜,他一時很難說清楚。
當他望著遠處的高沼地時,喬治知道今晚將會是一個不眠之夜。於是,他把三明治用防油紙包了起來,倒了一杯熱茶,躡手躡腳地走上樓,準備去取放在盥洗室裡的剃鬚刀。
在樓梯平臺上他停住了腳步。他們臥室的門半開著,他忍不住想看一眼安妮,於是便用指尖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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