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爛在鋪子裡。
盧冀野是個胖子,不修邊幅。梁實秋說:“他的衣服從來是不整齊的,平日是一襲皺褶的長袍,項下紐扣忘記扣起乃是常事。破鞋破襪子上面蒙著一層灰土。看他那樣子,活像是江湖上賣卜看相一流的人士。”
魯迅晚年,女作家蕭紅是他家的常客。魯迅和蕭紅之間有過不少閒聊式的談話,比如說及衣著,魯迅說:“誰穿什麼衣裳我看不見的……”一次,蕭紅穿著一件火紅的上衣去魯迅家,問道:“周先生,我的衣裳漂亮不漂亮?”魯迅從上到下看了一眼,說:“不大漂亮。”“你的裙子配得顏色不對,並不是紅上衣不好看,各種顏色都是好看的,紅上衣要配紅裙子,不然就是黑裙子,咖啡色的就不行了,這兩種顏色放在一起很混濁……你沒看到外國人在街上走的嗎?絕沒有下邊穿一件綠裙子,上邊穿一件紫上衣,也沒有穿一件紅裙子而後穿一件白上衣的……”而關於魯迅本人的著裝,蕭紅說:“魯迅先生不戴手套,不圍圍巾,冬天穿著黑石藍的棉布袍子,頭上戴著灰色氈帽,腳穿黑帆布膠皮底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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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迅向來不在意穿著。某日,他去華懋大廈訪史沫特萊。門丁把他渾身上下打量一番,說:“走後門去!”這類飯店的後門通常是供“下等人”走的。魯迅繞到後門電梯前,開電梯的也把他渾身上下打量一番,說:“走樓梯上去!”魯迅只好又一層一層爬樓梯。見過史沫特萊,告辭出來時,據說史平時送客只到房門口為止,從不越雷池一步,這次卻破例把魯迅送到飯店大門口,並恭敬而親切地與魯迅握手言別,目送魯迅的背影遠去後才轉身回去。剛才粗口阻攔魯迅的門丁和電梯工,皆瞠目而不知所以然。
1921年前後,商務印書館想把胡適從北京大學挖過去當編譯所所長。當年夏天,胡適去上海實地考察一番,挨個找編譯所員工談話,茅盾也是談話物件之一。茅盾後來述及對胡適的印象:“我只覺得這位大教授的服裝有點奇特。他穿的是綢長衫、西式褲、黑絲襪、黃皮鞋。當時我確實沒有見過這樣中西合璧的打扮。我想:這倒象徵了胡適之為人。七八年以後,十里洋場的闊少爺也很多這樣打扮的,是不是從胡適學來,那可不得而知。”
陳寅恪學問大但體質弱,極其怕冷,在清華任教時,他告訴金嶽霖,他有件貂皮背心,冬天從來不脫。
金嶽霖怕光,長年戴一頂網球帽。西南聯大學生任繼愈回憶說:“金先生冬天戴遮陽帽與朱自清先生冬天穿西裝外披一件昆明趕馬的馱夫披的白色斗篷,成為西南聯大教授中引人注目的景觀。”另一位西南聯大學生汪曾祺回憶說:“(金嶽霖)身材相當高大,經常穿一件菸草黃色的熊皮夾克,天冷了就在裡面圍一條很長的駝色的羊絨圍巾。”
林微音是上世紀30年代上海灘的青年詩人,與才女林徽因名字相近,容易引起誤會。施蟄存說:“此人舉止怪氣,夏天常穿一身黑紡綢的短衫褲,在馬路上走,有時左胸袋裡露出一角白手帕,像穿西裝一樣。有時紐扣洞裡掛一朵白蘭花。有一天晚上,他在一條僻靜的馬路上被一個印度巡捕拉住,以為他是一個‘相公’(男妓)。”
上海人重衣著,換句話說就是重外表,家徒四壁也得出入體面。據說有一類人早晨到洗澡堂,把西服、襯衫、領帶、西褲、內衣內褲、襪子、皮鞋等全身行頭交給澡堂代為洗熨、擦油,自己沐浴休息。中午叫飯到洗澡堂吃。下午便裡外一新地步出洗澡堂。俗話稱“不怕天火燒”,因為他所有的家當都穿在身上了。
西南聯大時期,某日,一女生從南院(女生宿舍)到新校舍去,天已擦黑,路上沒人,她聽到身後傳來梯裡突魯的腳步聲,以為是壞人追了上來,很緊張。回頭一看,是化學系教授曾昭掄。曾穿了一雙空前(露著腳趾)絕後(後跟爛了,提不起來,只能半趿著)鞋,故有此梯裡突魯的聲響。
曹聚仁在暨南大學執教時,一個姓錢的朋友從浙江接母親和姐姐去南京,路過上海,曹出於情誼,“非好好招待一下不可”。他穿一件袖口破碎了的藍布長衫去見友人一家,孰料朋友的母親以衣帽取人,對曹非常冷淡,以為曹是來借錢的。曹坐著不走,錢母顯得十分心煩。後曹請他們吃午飯,點了一桌子菜,錢母又以為曹是來蹭吃蹭喝的。曹去結賬,錢母又擔心曹一時充闊,過後後悔。飯後錢某有事他往,曹聚仁陪著她們玩了一整天。直到晚上,錢某把兩人的